第39章
教坊嬷嬷这时候又上来了,笑道:“各位爷开始竞价吧,价高者得。一百两起价——”
☆、第六十三章 挂牌
教坊嬷嬷刚报了价,台下就有人开始喊价,不一会儿功夫,就加到了三百两。嬷嬷笑得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这时候有鬼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听嬷嬷笑道:“楼上的杨二爷翻倍!出六百两!还有更高的吗——”众人一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月舞在一片喧哗声中,慢慢抬头,往二楼的方向望了一眼,复而低下头。
“六百两两次——”就在教坊嬷嬷宣布的过程中,突然又有龟奴跑上了台,耳边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只听嬷嬷道:“二楼杨老爷出八百两——”
没想到杨二爷随即加到了一千两,这个时候台下围观之人已经走了不少,剩下的全都是看热闹的了。
“杨老爷出两千两——”嬷嬷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就连杨永也惊得从座位上站起,问道:“哪个杨老爷?快快快!去问问赊账行不行?今日不妨有人叫板,银子不够……我加到三千两,改日就送银子过来!”
小厮连忙去问了,却哭丧着脸回来道:“哎呀,公子,他们说不赊账的!”
“那不成!”杨永急得拍桌子,“走,那个杨老爷包间在哪,我求也要把月舞求来!”他说着领着小厮就要往外面赶,冷不防地见到一个正在往楼下走的中年人正在楼梯拐角处看不太清楚,那人身后跟了几个奴才,又见楼下教坊嬷嬷和龟奴在前面奴颜媚骨地迎着,想来此人就是那位同姓的阔绰主了。他心里先是冷哼一声,然后才喊道:“杨老爷,请留步——”
没想到,那人转过头来,杨永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他难以置信地喊道:“爹,您怎么来了!”
杨大人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直地走到教坊嬷嬷面前,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月舞,一把抓起月舞的手,扬声说道:“走!”
杨永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爹面前,一下就跪下了,说道:“爹,求您放过月舞吧!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说完就不停地磕头。
月舞看着眼前不断磕头的杨永一时间鼻子有点酸,但是她最终还是上前照着他的肩膀重重拍了一记,“你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地方是你该跪着的吗!快起来啊!”杨永一下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月舞,只见她眼睛一片晶莹,杨永心里更是难过,捉住了她的手就不肯放。
杨大人越看越生气,怒道:“你这逆子!还不及一个歌姬明事理!老夫今日不断了你的念想,老夫看你永远就不会懂得上进!走!”说着,就强扯着月舞的手,上了厢房。杨永被拦在楼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迷茫。
杨大人上了楼,啪地一下关上了门,一下把月舞甩开,自行坐到了床边冷哼一声,伸手往床上一锤,发出一声闷响。
月舞被甩在地上先是吃痛,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忍住了,没喊一声痛。等站起来了,她换上了笑脸道:“杨大人,贵公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未被逼到水穷之处,所以没有燃起背水一战的意志罢了。”
杨大人瞥了月舞一眼,冷冷说道:“老夫今日就是要逼他至绝境!”杨大人本来有两个嫡子,大的那个小时候的病早夭了,后来到老才重得第二嫡子杨永。
杨永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聪明过人,他也给予了很多希望在杨永身上。谁又想到,杨永越发迷恋这烟花之地,像是染了毒一样!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娶个歌姬回去?!再一辈子贪恋这女人温柔乡?杨大人想到这里,怒吼道:“你过来伺候老夫!”
月舞扯了扯嘴角说道:“杨大人,要让令公子断了念想,也不止这个法子。奴婢有个法子,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杨大人听了月舞这句话,突然觉得这个歌姬似乎不是一般货色。只是他还在气头上,并不想接话,没反对也没赞同,算是默认。
只听这个歌姬说:“大人,你不如收月舞为干女儿,如此,月舞与贵公子就是兄妹关系,岂不是就永远断了贵公子的念想?”
杨大人听罢冷哼一声,“是倒是,但是此举于老夫又有什么好处?”
月舞一笑,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这样媚笑更让人看着心动。她说:“大人膝下不是只有一子一女?小女听说如今距皇上登基已有三年,很快就是第一次大选,要官家女子凡到年龄者都要参选。可是二八年华的杨小姐似乎不大乐意呐,如此千金之躯又何苦到宫里去与她人分宠爱呢……”
杨大人听罢不禁侧目,这时刚好对上月舞毫不避讳的目光。只见这歌姬柳叶眉上挑,嫣红的唇勾起,再看她的眼睛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魅力。杨大人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如此迷恋这个歌姬。
这个歌姬,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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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昨天夜里一直喝到烂醉,才被小厮们架回府里。他第二日晌午才醒,漫无目的地在府里闲逛,只觉得今日府里张灯结彩,分外喜庆,他觉得奇怪,于是多问了两句,这才知道,他爹认了一个干女儿,今天要迎进府里。他皱眉道:“我不是有个妹妹吗?”
他刚说完,就见父亲牵了一个女子进来。想起昨日父亲那样的行为,他心里觉得难过,就没仔细看,只低下头毕恭毕敬地站着,只希望父亲快快过去,不要再和他说任何的话。谁知,没想到父亲不仅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还把那女子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说道:“永儿,你带着你妹妹杨月舞去她的绣楼看看吧。她马上要参加秀女大选了,你把东西给她备好。”
杨永一听,愣在了原地。他再抬起头,看见这个姑娘洗去了平日里的妆容,脱下了那件她最爱的嫣红色抹胸裙子,换上了规规矩矩的寻常官家女儿穿的衣服,他几乎认不出了。
只见那女子嫣然一笑道:“月舞见过哥哥。”
又过了几日,府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给新小姐裁衣的,教新小姐规矩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毕竟,很快就要到大选了。杨永终日站在那绣楼下痴痴地望着,然后又黯然离去,夜里又辗转反则,难以入眠。
行止看了少爷这样终日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不禁出言安慰道:“公子,睡吧,别想了,再想月舞姑娘也是皇上的人了,今生都与你无缘了。人家不都说吗,万花丛中过,何必单恋一枝花?”
谁知他家公子喃喃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没了月舞,我就什么都没了。”说罢又眼神涣散地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月舞明明是喜欢我的,她怎么会忍心……她天天在绣楼上待着不肯见我,若是她肯见我最后一面,我都死心了。”
行止听了暗叹自家公子不成器,一边又看不得自家公子这么难过。犹豫再三,行止还是说道:“公子……我今天伺候月舞姑娘的绿茜说后天大选,明晚是月舞姑娘在府里待的最后一夜,肯定会下来走走。”
谁知公子一听这话,又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蹦起来捉住他的肩膀说道:“真的吗?!”
行止被公子摇得不耐烦了,赶紧扒开公子的手说道:“哎呀,公子,真不真明日一去便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舞站在杨府的小池塘边静静看着夕阳的余晖把池塘的水染成一片片橘色,然后终于日落,只看见湖边的假山被影子抹成了黑色,她浅浅一叹,准备回绣楼。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着那个人,直直地望着她这边。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想往另一边走避开这人,谁知道这人不依不挠地上前来,把她逼到假山石边,与她相隔不到半尺距离,在她耳边几度凝噎说道:“月舞……你告诉我……你只要说你从没喜欢过我,我就死心……我就放手……”
有没有喜欢过这个人。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啊。这叫她如何否认。她要是真的对这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早就在一开始就把这块膏药一脚踢开了。
她想起,在最初的时候,她有一次无意识往外泼了一盆脏水,这个人刚好从窗下走过,被淋成了落汤鸡。可是就在她忐忑地打开窗子,看到那个人呆呆地看着她的时候。她觉得好笑,就当场掩嘴笑了,就也没道歉。之后这个人就经常出现在她视野里了。
其实这个人长得还不赖,还经常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过来。她浅浅一笑。
“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是……”月舞还没说完,这个人就欺身上来,唇舌纠缠。意乱情迷之时,月舞也几乎难以自持。毕竟,她确实是喜欢这个男子的啊……
可是,最终她还是推开了杨永,狠心说道:“但是现在不喜欢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就别妨碍我去找我想要的东西。你听懂了吗?哥哥。咱们,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的。”
☆、第六十四章 昭仪
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
初选为体态选择。凡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均排除在宫女之外,如是,去之十之有二;而后,查五官,凡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等不周正的,说话不连贯的,声音浊耳的一律排除,如是又去了十之有二;再者看仪态走姿,观女子的手足,凡腕稍短、趾稍巨,或者举止稍轻躁者统统遣走,如此又去了十之有二。最后入室检查,嗅其腋,扪其肌理,最后只余百人。[备注参考]
这百人入住宫中三月,可觐见天子,再从中选出“秀色夺人,聪慧压众”者为妃嫔。
杨大人是正二品兵部尚书,其女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差。杨月舞本来就生得好看,体态匀称,再加上有了杨大人这个靠山,初选和复选几乎是走个过场而已。更有甚者,自初选开始,就开始巴结她,夸她知书达理,文雅大方。
这些,杨月舞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冷笑一声,对付了。
“看主子这样子,明日殿选是有把握了。”绿茜笑着端了水来伺候杨月舞更衣洗漱。洗漱之后,杨月舞站起身来,将两手伸直,绿茜帮她把宽大的冰梅纹外袍脱了。
杨月舞收回手,扭了扭手腕子,又动了动颈子,随口说道:“哪能没把握?除了有个什么郡主,其他人不及我地位,郡主不及我相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选不上皇后,也一定能成娘娘。”
她说着,用力蹬了鞋子,翻到床榻上扯过被子,淡淡说:“绿茜,明日殿选前,梳妆之时,别忘在我眼角点一颗小小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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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殿选。
杨月舞与一众入选宫女站在台下,垂着头等待上位者的裁决。她以杨大人之女的身份参选,自然被排在了最前面几个。她悄悄地抬起头来默默地看向了坐在上首的两个女子。一个端庄秀雅坐在左边,一个温婉贤淑的坐在右边,那个温婉贤淑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
她细细打量之后,只觉得这二人虽是举止高贵,秀雅大方,但是始终还是老了些。宫中女子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韶华易逝,红颜不再吗?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出一丝浅笑,又低下了头。
只听左边那人说:“魏妹妹,你看,这一届的采选,宫女们个个面若桃花,实在是难得的风景啊。”
还未等右边那女子开口说话,只听她怀里的女娃说道:“母妃,母妃你不是说非礼勿视,怎么底下那个姐姐刚才在打量你?”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大殿里静的悄无声息。
杨月舞抬起头,刚好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手指着自己的方向。那个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稚气,谁又能想到,刚才那句话出自她之口?众人随着小女孩的手指着的方向,都向杨月舞看了过来。甚至连端贵妃和魏贤妃都看了过来。
魏贤妃看了看她眼角下的黑痣,只觉得那黑痣刺眼极了。她冷冷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儿如此不懂礼数?”
只听那女子说:“回娘娘的话,小女是兵部尚书杨书成之女,名月舞。”谁知她话音刚落,从殿外走进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他负手而入,一副王者之气叫众人不敢直视。端贵妃见此人进来了,立即起身相迎说问安:“皇上。”
众人一听,齐齐下跪。只有杨月舞一人,站在大殿中央,朝着那个方向一笑,随即俯身请安。
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难以置信地问道:“月舞?”
杨月舞最终被封了昭仪,而那位郡主被封了庄嫔,几乎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而少数几个宫女被封了美人、才人、选侍等等较低位分,而更多的人则是没入后宫成为尚宫局的宫女。这次大选依旧没有选出皇后,后位空悬。
杨月舞走进被分到的庆安阁,在主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抚摸过每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瓷器,四下打量张望,最终展露笑颜。
几日后,却始终不见皇上驾临她的庆安阁。杨月舞气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动,走累了,才一下在贵妃摇椅上躺下了,不停地拿着手绢子在脸颊边扇呀扇,烦躁道:“怎么这么些天了,也不见皇上上我这一趟?”
绿茜拿了团扇给她在脸颊边扇风,安慰道:“娘娘何必着急,娘娘一进宫就被封了昭仪,足可见娘娘多么受皇上宠爱了!”
“你不懂,那是托我姐姐的福……”她话说到了一半,没接着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说道:“昭仪昭仪,这个封号真不祥!以前那个顶着我姐姐的脸进宫的徐昭仪,后来被封了贵妃的,不是现在还被关在千禧殿那冷宫里?你看看,我这庆安阁又离着那冷宫这么近,哎,气死我了!”
绿茜听了这话,赶紧端了一碗茶水来,“来,娘娘喝茶顺顺气,别气坏了身子。”
“不行!我要搬宫,谁愿意在千禧殿这晦气地方旁边?我要搬到这个宫里最受宠的娘娘宫里去沾沾光!”她接过茶水,牛饮下去,却又一口喷了出来,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责备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又不是喝药!”
“娘娘,这是苦丁茶,是上供到宫里的御茶,咱们以前没喝过的……”绿茜觉得委屈,辩解道。
杨月舞冷哼一声,“我管它什么茶,反正以后不喝了!你快去给我打听打听,到底这个宫里哪个娘娘最受宠?”杨月舞说完之后看见绿茜还呆呆愣在那里,忍不住伸脚踹了她一下,说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等绿茜回来了,杨月舞早在贵妃椅上坐乏了,跑到床上躺着去了,一见绿茜回来了,她马上起身问道:“打听出来了吗?这个宫里现在到底谁最受宠?”
绿茜挠挠脑袋支支吾吾地说:“奴婢……可能是端贵妃娘娘或者魏贤妃娘娘最受宠吧……或者说就是魏贤妃娘娘最受宠。”
杨月舞冷哼一声,“什么叫可能,你就不能给个准话?你就先从有儿子的说起!”
绿茜赶忙挥挥手说:“娘娘,您别生气,你听奴婢说,情况是这样的——”
原来皇上登基三载,整日兢兢业业,经常自行在书房批阅奏折到很晚,就歇息了,也不常来后宫里,所以实际上说来这宫里的娘娘们都不算受宠。唯一当年受宠到出名的,就是现在还被关在千禧殿的徐贵妃。
除了原来潜邸里有一位太子妃早年间得恶疾先去了,留下一位皇子郑宣如今已经八岁了,但是大皇子并不受宠,在宫里可有可无,也没个娘娘照拂着。然后就是二皇子郑平,郑平为赵德妃所出,但是赵德妃本是待罪宫女出身,所以地位不高,连带着二皇子也不受人重视。最后就是三皇子郑洒,为秦淑妃所出。秦淑妃原本还是很受宠的,但是自从生下了痴痴呆呆的三皇子之后就彻底失宠了。
然后从公主来说,只有一位明珠公主,一直很受皇上的宠爱。明珠公主本来为冷宫里的徐贵妃所出,自她被打入冷宫之后,大公主就交给了魏贤妃带着,魏贤妃自己没有孩子,就分外宠爱明珠公主,视如己出,明珠公主如今已经四岁了。
再比较端贵妃和魏贤妃的出身,二人都是世族大家的嫡女,平日里都是温婉动人,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的那种。虽然端贵妃和魏贤妃比起来,平日里比较淡漠疏离,但是始终也有名门闺秀的落落大方。
看来皇上还是比较喜欢这些落落大方的名门闺秀型,像那些听说有脾气有性格的,如今不都进了冷宫?毕竟姐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或许是伤皇上太深,皇上不敢再爱上这样一个女子了吧。杨月舞听完之后,默默思虑。
看看也跟着琢磨的绿茜,她拍了绿茜的头一下说道:“傻乎乎的,这不明摆着是魏贤妃娘娘最受宠爱吗?她没有孩子皇上也从未厌弃过她,连个领养的孩子皇上都宠着!”
绿茜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委屈地说:“娘娘你好聪明……奴婢、奴婢怎么能和娘娘比呢……”
听到这句话,杨月舞才觉得颇为受用,也就没再为难她,只说道:“你快快备好礼物,明日咱们就去拜访魏贤妃娘娘,跟准了主子,总不会错的。”
☆、第六十四章 小曲
第二日一早,杨月舞就提了礼物去给魏贤妃请安。魏贤妃为人和善,热情好客,很快就把她迎了进去。杨月舞刚一坐下就左顾右盼。魏贤妃见了之后掩嘴笑道:“昭仪妹妹这是在找什么?”
“姐姐,嫔妾在找明珠公主呢。”杨月舞一边说着,一边差绿茜拿出了几个小玩意,说道:“听说娘娘对公主视如己出。所以,妹妹除了刚才给姐姐献上的那颗南海珊瑚以外,也给公主带了些小玩意儿。”
魏贤妃不着痕迹地一眯眼,随即笑道:“妹妹破费了,只是明珠贪睡,还没起。”
之后二人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杨月舞只觉得魏贤妃温婉如水,难怪得皇上喜欢,在看她的脸,肤色红润,依旧像个二八少女,杨月舞不禁捧道:“娘娘气色真好,果然是驻颜有术,怪不得长盛不衰。不知娘娘用的什么胭脂?”
魏贤妃听罢,先是一愣,并没有很快回话,只是浅浅一笑反问道:“妹妹用的什么?”
杨月舞没想到她先反问了自己,虽心下有些奇怪,魏贤妃本来如此好客,怎么至于小小脂粉都不肯透露,难道她明里温婉贤淑,实则……但是她也没明说,只照实答了,“就是白玉盒子装着的那种金花胭脂,都是家父命人准备的,妹妹也不大懂。”
魏贤妃一听,笑了,“巧了,姐姐和妹妹用的同一种。去,拿几盒给杨昭仪带回去。”听了魏贤妃这样说了,她才觉得自己方才是多心了,这个娘娘确实是个好相与的。
正在说话间,突然见一个小女孩衣服还没穿好就从里屋跑出来了,脸上还挂着鼻涕,一下就跑到魏贤妃面前吵嚷着:“母妃、母妃,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