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河套立国(一)
李萧漠的预测虽然有点靠谱,不过实际情况和他想象的却有很大的差距。只是,以李萧漠的处变不惊和楚怜风的艺高人胆大,在观看了河套的立国仪式之后,依然是恐惧的双目呆滞。至于圣兰心,从大礼正是开始之后,便一直浑身颤抖,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站在师父天风钰的身边,她说不定已经不支摔倒。
那是神州有史以来最鲜红的一次帝后大婚,是天朝亘古未有的最血腥的登基仪式,也是整个大陆铁血时代来临的标志。当日,除了河套方面,凡是参与了河套开国仪式的宾客都是面色苍白双腿打颤。所有人在看向高台之上的昊天等人的时候,都是畏惧的不能自已。甚至是作为皇贵妃一同登台的辛皎,都是心有不忍。只是,让所有来宾感到恐惧的是,河套三路的普通百姓,面对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所有人的都是双目圆瞪一脸狂热。
河套疯了!不仅仅是以昊天为首的军政两方,便是普通的河套三路百姓,都完全疯了!这是李萧漠等人当时唯一的感觉。
河套建国,虽然周边势力全部抱着仇视的态度,铁鹰秋明等甚至屯兵于长城防线北侧,隐隐有威胁之意。但是,隶属于清风的诸多势力,包括对此愤怒的恨不得将昊天生吞活剥的清风皇室,都派出了使者。不管怎样,这都是关注河套真正实力和态度的机会。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够从河套的行径之中解读出河套有可能会实行的后续措施。当然,他们每一个在这个目的上,都是满意而归。
除了河套自身,以及河套的三个盟友血色高原高丽王朝和淮水张家,当然这里的淮水张家是指的张月婉和张苍宗叔侄,前来观礼的还有清风皇室的代表抚北王刘久,益州宋家代表宋正春,逻些王朝代表喀布。至于极乐圣教和金花三越等,自然没有派出使者。倒是东倭的使者德康佐佐夫大摇大摆的单身前来,让河套好生佩服了一下东倭的胆量或者说是狂妄。
在河套正式立国称帝的头一天傍晚,李萧漠等人便跟着昊天等一干河套高层踏上了前往青云的官道。入夜时分,李萧漠三人都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休息。只是当天夜里,营帐周围巡视的士兵相当的多。李萧漠很是好奇外面的情况,不过巡夜的士兵全部都是虎贲军团的士兵,这些人对命令的执行度严格的近乎苛刻,即便李萧漠三人是河套的贵宾,也不让他们擅自走出营帐。
李萧漠虽然涵养过人,不过年龄终究不大,一怒之下,便准备强闯。楚怜风和圣兰心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只是三人刚刚溜出营帐,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只异常干瘦但是却撒发着浓浓的毁天灭地气息的手掌便映入了三人的眼帘。三人虽然都是当今天下的顶尖高手,但是在这只手掌面前,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嘭!”三人几乎是同时跌回营帐之中,然后三人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很显然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就是上古十大神技之一的毁天灭地手吗?”楚怜风痛苦的道。
圣兰心呻吟了一声:“就算是师父,也无法一掌将我击飞,何况我们是三人。”毁天灭地手和天外飞仙同为上古十大神技之一,练到极致之后,根本无高下之分。天风钰已经是瑶池玉宫历史上少有的天才,可是如今看来,和骆祥相比,无论是资质还是成就都差了一大截。
李萧漠则是满脸佩服的道:“英武居士外的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名不虚传。毁天灭地手,难怪当年能够掀起如此风浪!”
“三位乃是我河套贵宾,何必偷偷摸摸。等到明天天亮,许多事情自然就会见分晓,三位请耐心等待。”骆祥清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再说,知道得太多并非是好事。”
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遇上这样一个诡异似鬼智多近妖的老怪物,只能怪自己倒霉。
神州历624年11月11日,黄帝纪年3190年十月初一,被后世之人称之为最为铁血最有骨气的昊天帝国在河套青云建国称帝。是日,昊天帝国开国皇帝昊天大帝在同日举行了大婚,并且于都城念天圣京举办了盛大的阅兵仪式。参与阅兵仪式的,有河套的六个主力军团以及龙骧血狮和重组的凤舞赤蛇等二线军团。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河套的祭天仪式。
由于时间较短,因此河套方面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在经过了河套士兵的突击工作之后,青云县城之中的将士和百姓遗骸都被寻出安葬,整座县城也彻底的夷为平地。很显然,河套是准备在这上面修筑一座大型城池。毕竟,作为昊天帝国的都城,绝对不可能是以前的青云县城的规模。
“周长不过二十里,单面城墙长度居然只有五里。看着规模,也就是一个中型州府城墙的水准,河套如此劳师动众,应该不止于此才是。”坐在特意搭建的观礼台上,李萧漠疑惑地说道。观礼台规模不大,主要是来宾不多,除了李萧漠三人,便只有抚北王刘久宋家使者宋正春逻些王朝使者喀布东倭王朝使者德康佐佐夫以及他们的随从,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人。
德康佐佐夫不屑地说道:“这就是昊天帝国的都城?哼,比起我们的奈良差远了。”
奈良是东倭王朝的都城,是大唐帝国时代东倭当时的当权者恳请大唐帝国为其修筑的。不过东倭当时还是蛮荒之地,至少在大唐人的眼中是如此,因此大唐也就只是敷衍了事了一下。据说,奈良城周长不过三十里,城墙最高处不到三丈,比之神州普通的州府都有所不如。而且当时大唐帝国也并不用心,因此建工相当的粗糙。不过东倭蛮子一直都是一根筋,修筑城池的所有材料全部是坚硬无比的火山岩,因此城墙的防御力极强。
楚怜风不屑地说道:“奈良城不过是蛮荒之地的一个狗窝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此炫耀?”
德康佐佐夫勃然大怒,忽的一下站起身子,一脸鄙夷道:“就算我们的奈良只是一个狗窝,但总比连自己的狗窝都看不住的好吧。”
楚怜风也是大怒,江南路被东倭和极乐圣教联手攻下,名剑山庄在中兴帝的严令之下北撤,楚怜风一直将其视为奇耻大辱。如今又是被东倭提及,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安永昌是你叔父吧?身为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灵虚幻忍的传人,想必你在武学上的造诣也是不低。今日适逢其会,本公子倒想领教一下!”楚怜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德康佐佐夫骨子里完全继承了东倭的无知狂妄和残忍嚣张,对于楚怜风的挑战,他也是寸步不让:“听说你乃是所谓的神州十大英杰之一,不过本王子看来,你也不过尔尔。看来神州果然无人了,不然如此草包,怎么可能被尊为英杰?”
楚怜风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自己的剑柄,十大英杰之中,除了仙恋尘宋君临和童跃稍逊一筹,其余七人都是各有所长,而且,没有人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但是,楚怜风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要没有外力介入,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二十招内取下德康佐佐夫的人头。
不过,观礼台上的变故终究是引起了河套方面的注意。几乎就在德康佐佐夫拔出自己倭刀的同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观礼台上。
“铛!”一柄硕大的杀猪刀不轻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杀猪刀提起来的时候,众人惊讶的发现,桌面上所有的陶瓷茶碗全部陷入了桌面寸许,然而没有一个茶碗碎裂。很显然,此人对力道的运用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如果仅仅只是一个茶碗,那么就算是楚怜风自己,都能够将其拍入桌面。但是桌面上的茶碗多达五六个,而且对方还是用的兵器,如此造诣,楚怜风自讨,就算是父亲恐怕也办不到。
“这,就是英武居士的嫡传弟子,河套五大战将之首的血帅血杀的实力吗?”楚怜风等人几乎都是胆颤心惊的看着眼前的魁梧汉子。
“各位,今天是我们河套大喜的日子,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们有意见的话,那本帅只能很遗憾地说一声,今天的红绸子还不够红!”血杀收起杀猪刀,一边说话一边负手而去,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德康佐佐夫说的。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德康佐佐夫倒是有些骨气,对着血杀的背影大声说道。
血杀本来已经快走下观礼台,听到这话,突然转过身子,清晨的阳光之中,血杀那两排散发着冷光的牙齿显得愈加的锋利:“东倭小狗,你最好记住了。首先,我们这不是在交战。其次,我们河套立国,也并没有邀请你们东倭,因为你们不配。最后,本帅就是在这里宰了你,那又如何?”
东倭的最大特点之一便是死要面子,德康佐佐夫虽然心有恐惧,可是嘴上依旧说道:“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有如此能耐,那你怎么不去对我叔父说这些话?”
血杀哈哈一笑:“你说的是安永昌吧?那本帅就告诉你,这事情不急,本帅迟早有一天会将他捏死。当然,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给他陪葬的。”
说完,血杀再不理会德康佐佐夫,杀猪刀往肩膀上一扛,便扬长而去。
血杀的霸气,彻底震慑观礼台上的众人,便是连嚣张狂妄的德康佐佐夫,也只敢对着血杀的背影吐吐口水。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在和血杀硬撑下去,那血杀十有八九会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示一下他杀猪的手段。
“太狂妄了,太狂妄了。”宋正春低声说道。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河套的狂妄,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而河套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圣兰心最先收敛心神:“你们看,城内特意挖出了不少的洼地和沟谷,这些应该是河流湖池吧。难道河套还真准备将都城定在这里?”
楚怜风仔细打量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说道:“我想知道,河套这护城河和湖泊的水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而且,他们根本没有准备任何的材料,难道就准备将这一片白地当都城?”
李萧漠双眼半眯着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骆祥那诡异的笑容和河套将领那不正常的表现,突然间心有所感,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
“咚咚咚”!震天的鼓声突然想起,打断了李萧漠的思路。鼓声过后,笙箫声起,然后所有的乐器一起奏响。只是,让李萧漠等人感觉头皮发麻的是,所有的大礼仪仗,居然全是红白各半,连带着每个士兵身上的孝带都没有解下,甚至连祭天的大烛,都是红白各一根。
“这究竟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宋正春等人面面相觑。
李萧漠摇了摇头:“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必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倒是圣兰心开口说道:“河套正在国丧,也情有可原。哎,萧漠,你看看新娘究竟有几人?是不是我看错了!”
李萧漠连忙凝神看去,新娘子的装扮还差强人意,虽然每个人的腰间也系着一根白带子,不过不同于传统大婚,新娘虽然也是凤披霞冠,但并没有遮面。不过,李萧漠原本以为新娘只有辛皎仙恋尘张月婉雪倾城和秋沐五人,但是乐器声中,却分明是六个新娘。
“最前面那个一身孝服的人究竟是谁?哎,她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楚怜风低声道。
德康佐佐夫休息了一会儿,终究死性不改,看着血杀等人都已经站在下面,当下张口道:“立国称帝,昊天大婚,居然是一身孝服。哼,弄不清情况的,还以为河套这是在送丧呢。”
此话一出,抚北王刘久和逻些特使喀布都低声笑了起来。
“闭嘴!”李萧漠霍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德康佐佐夫:“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河套,就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送丧,真不知道河套这是在为谁送丧!”
“那个女子,是傅若水!”圣兰心没有理会几人的争吵,沉声说道。她和傅若水交情不深,但是多少见过几次,而且,同为女人,她直觉的认为,那人必定是傅若水。而且观礼台和河套地祭天高台相隔不过十余丈,随着对方的走近,她们的身份也一一清楚。
李萧漠脸色沉寂:“确实是若水。你们看见没有,她手中捧着的,应该是一个灵牌。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必定是秦天意的灵牌。看来,并不是若水嫁入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