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因此下山开路之事,只得是萧安与程谨安去。
  如若遇见的山匪,太孙吴心中更为紧张,只抓着缰绳的手,手背上青筋直冒,只在心中祈祷千万别遇着了不好相与之人。
  到此刻,山中寺庙那怒目的金刚在太孙吴心中从畏惧变得崇高起来,那丑陋的五官也变得神圣。
  求佛祖保佑。
  第050章 遇山匪谨安开杀
  黑风岭山下那一片平地被唤做狮子坪,倒不是真有雄狮甚的在,反倒是曾经有老虎出没。
  等过了狮子坪,再到谷阳便近了,路也好走了许多。
  萧安任由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只眯着眼想着狮子坪里的人会是谁,若是敌人可该如何下手。
  身后的五名护卫被她与程谨安远远甩在身后,程谨安迎着风与萧安道:“咱们在老地方下马?”
  萧安点了点头,摸了摸腰间的刀,可别让她见血,可是三年没真枪实剑的干过了,还不知手艺是不是后退了些。
  程谨安说的老地方在狮子坪边缘处,此地有一深坑,高处有近两人高,呈斜坡状,南面最高处又一天石顶立,据闻当年有陨石落下此地,才得此坑,千万年后沧海桑田才得见如今这般平凡模样。
  萧安与程谨安先后下马,等着身后几人到了之后,才道:“先歇口气,等会儿我们两人绕过这坑往林里去,你们就等着信号。”
  从黑风岭到狮子坪有不短的一段下坡路,萧安把自己熟悉这段路的护卫都留给了太孙吴,这会儿这几个都是京中护城军,到底不敢让他们不做休息就立即戒备。
  程谨安与萧安咬耳朵道:“可别真有山匪,可是好些年没听过了。”
  萧安嗤声,“要是山匪,就这一圈子抢谁的去?不都跑行云山那片去了?要真能老实蹲山里种地打猎,也不会当土匪了。”
  土匪,说白了就是些没本事赚钱又不愿意下力的地痞子,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否则也不会进山里去。
  当然,也少不了有些犯了人命的亡命之徒,被流放的罪人等等,然而这样的人,若是愿意躲在山里当个樵夫,做个猎户,这群山里也不是没有做买卖的小商户,商人重利,自也不会泄露他们的底细,然而却往往少有人甘心隐姓埋名。
  待得稍歇片刻,萧安与程谨安对视一眼,便重新上马。
  他们两人着锦绣衣裳,大家族出身的少年郎,贸贸然出现,也最不引人忌惮,纵使是带着武器,然而谁又会认为大家族里出生的少年郎会真武艺
  就是会武艺,也不过花拳绣腿,哪比得上久走江湖的老把式。
  当然,若只是一般人家,倒也正好免去这一仗。
  林中树下,萧安与程谨安骑在马上散漫而行,两人不时说说这林中的树木参天,禽鸟稀有,蔓藤清幽,将那大户人家的纨绔风流子弟学了个十成十。
  只眨眼间,眼风扫过,将前方三面看得个透彻。
  柳叔说这林子中有人,那必然是有人的,这一点萧安从不怀疑,然而她要做的就是,不管对方是谁,也要将之逼出来。
  行走至半途,周围依旧唯有枝叶摩挲之声,就是人之呼吸,萧安自诩练武多年,也不至于能听得出有人刻意隐藏。
  萧安与程谨安再对视一眼,双双又下了马,两人相对而坐,道:“此地平坦,点个火,去寻两只野兔儿烤着吃,就再美满不过了!”
  程谨安也笑着道:“还是贤弟想得妥帖。”
  萧安也没客气,接着道:“那我便先去寻个野兔儿来?劳烦兄长在此点火了。”
  程谨安自是应允,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的笑,要是旁人见了莫不神魂不稳,然而这自幼一道长大的瞧着就是不太值钱了。
  萧安起身拍了拍屁股朝着旁侧而去,这林子她当初与程谨安走得熟悉,哪处地方易埋伏,哪一处可藏人,也都瞒不过他们去。
  既然他们不愿意出来,也少不得要她亲自去探一探了。
  林中一切依旧,就是往年见过的那树根下的花丛,也不多不少开了还是那几朵寒凌花。
  萧安摸着腰间的刀,只装作寻找猎物的模样,屏住呼吸顺耳去听这林中的声响。
  而坐在一边准备起火的程谨安却是在待得萧安走得许久后,才勾着嘴角,摸出腰间藏着的沉甸甸的小刀,在手中一转,飞速朝着左手边方向而飞。
  刀子与地面发出噗的一声摩擦声,程谨安一跃而起,朝着左手边急奔,萧安到底是离开边关几年了,又比自己年幼知晓得少。
  这人呢,藏得再好,也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不过几息间,程谨安便见着了自己半身入土的刀子散发着冰凉的寒光,而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壮年男子,正持刀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面露恶色。
  程谨安偏了偏头,活动了下颈骨,才挑眉道:“还真是山匪?”
  就那一身着装,上半身粗布衣服外加兽皮,脚下踏着皮靴,要不是手里的刀是杀人打劫爱用的那一款,都要被误认为是猎户了。
  那壮汉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只看向程谨安眼里带了杀意。
  程谨安眨眼间,自然看见了旁边跟着出来的两山匪,不由得笑道:“我与朋友不过路过而已,几位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万事好商量不是?”
  几人见程谨安这临危不惧的模样心中有些忌惮,然而想着纵使是天王老子的儿子,此行也只得两个瓜皮一样的二愣子,拿下也不在话下。
  特别是这一位这好颜色,可比边关里的娘们还要可口,想到此处已经有一个咽了咽喉咙,发出咕咕的声响。
  这种声音程谨安再熟悉不过,瞬间让人觉得有些作呕,只盯着这三人心中杀意更重。
  那三人却是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带头的喝道:“小娘皮只管哄着我们兄弟,要是只路过会往旁丢刀子?只当我们几个是吃奶长大的?”
  程谨安只嗤嗤一笑,“原来是连奶都没喝过的,天可见怜。”
  这一句嘲讽可见是挑动了三人掩藏在心中的自卑,那领头的左边那一个盯着程谨安目露yin色,舔了舔嘴道:“大哥何必与这小娘皮多说,只管先将人拿下,想说多少不行?嘿嘿,到时可要这小娘皮好好跟我们兄弟说说话,叫说哪句说哪句!”
  另一头那壮汉也跟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握着刀的手雀雀欲试,却到底还是看了领头的一眼。
  程谨安只是笑着,想着也是许久没见血,天可见怜,竟遇见这几个蠢货,要不磨磨枪,都对不起自己每天花上几个时辰习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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