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能不能活

  当他跑到一楼,看到交叠着躺在血迫中的二人时,立刻痛心地冲上去欲要将柯凝心从袁怜身上抱起。
  旁边围观的好心群众急忙拉住他,提醒道:“先生,您先不要碰她,等医生来了再说吧。”
  伊慕斯虽然痛心得几乎昏厥,但一点急救知识还是懂的,眼下也确实不适合去挪动柯凝心。
  他绝望地双膝着地,跪倒在柯凝心的跟前喊道:“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
  生平头一次,他因为担心一个女人而哭了,流泪了。
  他不是医生,只能跪坐在柯凝心旁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喊着。
  因为之前就有人报了警和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在对血泊中的袁怜和柯凝心做了简单的检查后。将一块白布盖在袁怜的身上,宣布已经坠亡。
  看着袁怜被蒙上白布,伊慕斯心下更凉了半截,几乎是屏住呼吸盯着正在被医生做检查的柯凝心。他害怕柯凝心也会像袁怜一样被医生当场宣布死亡,害怕得浑身颤抖。
  医生检查了一阵后,将柯凝心抬上担架,以最快的速度抬到车上。
  伊慕斯慌忙跟上去,颤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气息薄弱,需要到医院去做急救。”医生一边为柯凝心插上氧管和止血一边答道。
  听起来情况并不乐观,伊慕斯倒吸口气,望着柯凝心布满着血水的脸,忍不住牵住她的手哽咽道:“柯,只要你醒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
  是的,只要她醒来,这辈子都不离开了。
  *****
  柯凝心很快便被送入急救室,伊慕斯独自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默默等候,手术进行到一个小时后,收到消息的龙飞和龙赫赶来了。
  伊慕斯并没有起身,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反倒是龙飞忍不住,上来就是一拳招呼到他脸上问道:“你究竟对凝心做了什么?凝心她怎么了?”
  他的拳头很用力,一拳就将伊慕斯挥倒在地上了,伊慕斯地并不觉得疼,幽幽地从地上爬起道:“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龙飞说着又要给他第二拳,被龙赫拦住了。
  “好了,打他有用么?只会弄疼自己的手。”龙赫将龙飞拉到身后,往前一步盯着伊慕斯道:“凝心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让你偿命给她!”
  伊慕斯仍是沉默着,一声不吭。
  龙赫冲他吐出一个字:“滚!”
  伊慕斯并没有离开,而是抬头盯着他道:“龙董,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但请您允许我在这里陪着柯。”
  龙飞瞪着他冷声道:“凝心用不着你这个有妇之夫陪,回去陪你自己的老婆吧!”
  龙赫点头附和:“没错,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请你从今天起离凝心远一点。”
  “龙董……。”
  伊慕斯还相请求他让自己留下,龙赫却冷硬地打断他:“再不走,我叫保安上来了。”
  伊慕斯见他这么坚决,只好点头:“对不起,我走就是了,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好好陪着柯。”
  “柯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会陪着她。”龙赫恼火道。
  伊慕斯最终没再说什么,依依不舍地将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
  伊慕斯走出急救中心,却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元梦书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元梦书松了口气:“慕斯,你总算肯打电话了,刚刚慕琛打了你几十个电话……。”
  “梦书,柯她出事了。”
  “什么?”元梦书大惊。
  “柯她出事了,正在阳光医院急救。”伊慕斯哑着声音,有些语无论次:“她从五楼摔下伤得很重,我想陪着她,可是龙家的人不让我靠近,我现在连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帮忙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慕斯你别急,我这就过去。”元梦书说完,放下碗筷便匆匆起身离开餐桌。
  “出什么事了?”伊慕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着从椅子上站起。
  餐桌上其他的人也愣了一下,讶然地抬头望着她。
  “慕斯说柯从五楼摔下,生命垂危正在急救。”
  “怎么会这样?”伊慕琛皱眉。
  “不知道,慕斯什么都没说。”
  “我陪你一块去。”伊慕琛和她一起离开餐厅。
  “别急啊,开慢点,你们又不是医生急也没用……。”老太太冲着他们的背影扬声道,随即摇头轻叹:“唉,柯小姐好好的怎么会从五楼摔下来了呢?这么高摔下还能救得活么?”
  原本因为慕斯摔手机而食不知味的苏忆彤反而眉心一挑,心底划过一抹得意。
  从五楼摔下,大概是活不成了吧?
  “奶奶,柯姨她怎么了?”小念端着碗筷关切地问道。
  小哲也问道:“柯姨会死吗?”
  “不会,你们的柯姨只是摔倒了,不会有事的。”老太太笑盈盈地安抚道:“乖,快吃饭吧。”
  *****
  吃完饭,苏忆彤将浩浩带到楼上,拨通伊慕斯的电话后将话筒递给他:“浩浩乖,叫爸爸早点回家,就说浩浩想爸爸了,要和爸爸一起吃饭。”
  “哦。”浩浩乖乖地接过话筒。
  而电话的另一边,伊慕斯幽幽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看到是伊宅打过来的时原本是打算不接的,又怕是元梦书打过来的,只好点了接听键。
  他语气颓废‘喂’了一声,浩浩立刻垮着声音道:“爸爸,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浩浩想你,浩浩要跟你一起吃饭。”
  伊慕斯闭了闭眼,耐着性子道:“浩浩乖,爸爸今晚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呀?”
  “因为爸爸要等柯姨醒来。”
  “那柯姨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
  “不知道,你乖乖吃饭,爸爸挂了。”伊慕斯挂上电话。阵杂岛亡。
  挂上电话后,伊慕斯突然想到恒恒,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柯凝心受伤了,有人帮她接恒恒回家么?
  他蓦地从椅子上站起,一边往医院门口走去一边拨打恒恒班主任的电话,得到的回应居然是恒恒还在学校。
  他迅速地打车回到御景公寓,御景公寓已经归于平静,只有两位清洁工正在清理地面上的血迹。
  伊慕斯不忍多看一眼那个柯凝心摔楼的场地,取了车子匆匆往学校赶去。
  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恒恒正背着小书包独自坐在教室门口。
  而班主任则陪在一侧不停地拨打电话,显然是在联系家长。
  看到伊慕斯,班主任讶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打量着他:“伊先生,您怎么来了?浩浩早就回去了。”
  伊慕斯看了看恒恒,对班主任道:“我来接恒恒。”
  恒恒盯着他,一脸委屈巴巴道:“伊叔叔,为什么妈咪一直不来接我?”
  “妈咪她……出差去了,没空过来接你,妈咪让伊叔叔过来接恒恒,可是伊叔叔忘记了,对不起啊。”伊慕斯强忍住心伤,将他从椅子上抱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走,伊叔叔带你回去。”
  “谢谢伊叔叔。”恒恒抱住他的脖子。
  伊慕斯又转向班主任,歉疚道:“对不起,让您在这里陪了恒恒这么久而久。”
  班主任笑笑道:“没关系,只要有人来接恒恒就行了。”
  “恒恒,跟老师再见。”伊慕斯道。
  “老师再见。”
  “恒恒再见。”班主任笑盈盈道。
  车上,恒恒一脸好奇地问道:“伊叔叔,我妈咪去哪里出差了呀?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伊慕斯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扭头望了她一眼道:“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那恒恒怎么办啊?妈咪不要恒恒了么?”
  “妈咪不是不要恒恒了,而是要忙工作。恒恒放心吧,妈妈不在的时候伊叔叔会照顾恒恒的。”伊慕斯动容道。
  没错,如果柯凝心这次醒不过来,他会把恒恒带在身边,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抚养。
  “谢谢伊叔叔。”恒恒开心地笑了。
  伊慕斯并没有将恒恒带回伊宅去,也没有带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他带到柯凝心的家里。
  伊慕斯试了一下大门密码,不是柯凝心习惯用的那个密码。
  “伊叔叔,让我来吧。”恒恒走上去,将柯凝心让他牢记在脑海中的密码摁了上去,门锁果然开了,恒恒推开大门,然后扭头笑嘻嘻地对伊慕斯道:“妈咪说密码是恒恒的生日0820,伊叔叔以后要记住了哦。”
  “恒恒的生日?”伊慕斯不解:“恒恒不是十月份生日吗?”
  “妈咪说我有两个生日。”
  “是农历和阳历么?”伊慕斯问道。
  “不知道耶。”妈咪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个。
  伊慕斯心想大概是的吧?农历和阳历一般都是相差接近两个月的。
  天已经黑了,屋内一片黑暗冷清。
  伊慕斯抬手在灯钮上摁了一下,灯光瞬间照入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依旧冷清得让人窒息。
  没有柯凝心在里面,仿佛又回到了她回国前的那些日子,每次他来的时候,推开门,迎接他的除了一室清冷外别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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