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第586章：你说我就到

  在她离开的两年多里，邵飞试想过很多的情况，会在怎样的情景下再次和宋七月相见。原先设想过，或许会是在某条街的路口，或许会是在他所住的公寓楼下。又或者她会直接出现在高盛大厦，因为这两年来，他未曾换过公司，一直都在孙颖滋身边任职。
  或许，她会在任何一个不经意间出现，但是邵飞终究是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机场。更甚至是举起牌子来接他的航班，而且还带着她的孩子。
  此刻从机场辗转到了餐厅，邵飞看着宋七月和孩子坐在他的对面，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所以半天都是沉默着。
  反倒是宋七月和孩子聊的很是开心，更是为孩子介绍。“绍誉，这位叔叔叫邵飞，不过呢，妈妈平时都喜欢叫他飞儿，所以你也可以喊他飞儿叔叔。”
  “以前妈妈和飞儿叔叔在一家公司工作，一起上班去好多年呢……”宋七月谈起过往来，不管是在五洲还是后来在鼎鑫，绍誉听的很是认真。
  “那现在呢？”绍誉问道，“飞儿叔叔也是在妈妈的公司吗？”
  绍誉一路上都对邵飞感到很好奇，或许因为是母亲的朋友，这则缘故在其中，所以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
  “飞儿叔叔现在不和妈妈在一家公司了。他现在在另外一家很大的公司里。”宋七月回道。
  “那飞儿叔叔为什么不和妈妈在一起上班了？”绍誉又是发问。
  宋七月笑道，“这就要去问飞儿叔叔啦。”
  “为什么？”小家伙扭头。看向了对面的邵飞。
  邵飞怔愣中回神，迎上孩子的脸庞，他局促中回应，“因为……”
  因为什么？那原因太过复杂，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在刹那之中，邵飞道。“因为那家公司的老板比较漂亮。”
  “飞儿叔叔喜欢漂亮老板？”绍誉问道，宋七月笑了，“可不是嘛，飞儿叔叔就喜欢长得好看的阿姨。”
  “可是我觉得妈妈长得很好看啊。”绍誉不服气了，为母亲抗议，更是维护，“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我觉得！”
  邵飞被孩子的认真表情给逗趣了，他叹息道，“小朋友，等你长大了，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为什么要长大以后？”孩子立刻又是问道。
  “因为长大以后，你就会遇见很多很多女孩子。你会喜欢其中一个，又有很多会来喜欢你。那些女孩子，年轻又漂亮，你妈妈那个时候都老了，怎么会好看。”邵飞可看不惯宋七月现在那骄傲的笑脸，只想将她打压。
  谁知道，绍誉却是道，“女孩子好烦喔，我才不要喜欢她们，她们也不要来喜欢我。”
  “难道有很多女孩子缠着你？”邵飞问道。
  “缠是什么？”
  “就是要和你一起玩！”邵飞想了想改口。
  “喔，有啊。”绍誉听明白了，“每次学校里老师说自由活动了，她们都跑过来跟我玩，好烦。”
  这一点倒是真的，宋七月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班级里的女同学特别喜欢和绍誉在一起，而儿子却不大爱跟女孩子玩闹。
  “那你怎么办了？”孩子的世界让邵飞好奇。
  绍誉道，“我不理她们。”
  “她们要是还缠着你，非要跟你玩呢？”
  “我就让她们自己去做游戏，玩好了再告诉我是谁赢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办法，邵飞听的连连称奇，他望向了宋七月不禁揶揄，“是你教的？”
  “可不是我！”宋七月举双手以示清白，邵飞却是不信，“不是你，还会有谁？”
  这样的点子，倒是有宋七月的风格来，然而绍誉却是回答，“是爸爸教的！”
  孩子的爸爸，这让邵飞一定，只在顷刻之间，有些记忆就如同被雨打湿的蝴蝶扑腾而起死灰复燃了，邵飞一下就想起了莫家那位大少。
  “绍誉，我们吃这个吧？”宋七月却是并不谈起，那注意力都在了美食上，更是喊他一起。
  邵飞也并不发问，像是默契一般，双方都跳过了那个人的存在。
  时隔两年后的重逢，他们不谈私人感情，只谈工作以及生活，回顾过往那所有的快乐时光，伴随着孩子的笑声，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随意。谈笑间时间过的飞快，窗外的天色已经深了。
  宋七月瞧了瞧差不多了，今晚这一局也要结束。
  买单的时候，邵飞抢先结账，宋七月却也没有去抢，好似本该是如此。只是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她笑着说，“这两年你倒是有一点学好了。”
  以前的邵飞，总是被她们闹着请客，现在倒是主动买单，宋七月道，“看来收入不错嘛，小日子也过的不错。”
  “去你的。”邵飞回了句。
  三人出了餐厅，宋七月先是开车送邵飞回住所，“你住哪里？”
  “老地方。”邵飞这么说，宋七月抬眸瞥了眼前车镜，“你都这身价了，还住那里？”
  “不行啊？不行你买房子给我？”邵飞回她。
  “你少坑我。”宋七月立马撇清，可不让自己被坑。
  “坑是什么？”绍誉不甘被冷落，在一旁发问，宋七月将问题一丢，“绍誉，这就要问飞儿叔叔了，让他来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邵飞觉得，被坑的人还是他！
  “好了，到了。”车子在路边停下，宋七月喊了一声。
  邵飞就要下车，绍誉连连挥手和他告别，邵飞道，“明天再联系。”
  “好。”几乎是心领神会，宋七月点了头。
  邵飞看着宋七月远去的车子，他一路目送，今夜的他，心情畅快了许多。
  宋七月送绍誉回莫宅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半，时间倒是算的刚刚好，绍誉进了别墅，发现莫征衍在，“爸爸。”
  莫征衍坐在那里，好似就是在等待儿子的归来，“回来了？”
  绍誉点头，莫征衍见他走近，他又是问道，“今天去哪里了，妈妈跟我说，提前去接你放学了？”
  “对啊。”绍誉回答，“妈妈带我去机场了。”
  “机场？”莫征衍狐疑，绍誉又是答道，“妈妈带我去接人，是妈妈的好朋友，飞儿叔叔！”
  飞儿叔叔，原来是邵飞，莫征衍道，“那妈妈今天一定很高兴吧。”
  “是啊，妈妈一直都在笑，好高兴呢，我们还和飞儿叔叔一起去吃饭了……”绍誉开始讲述方才的一切，更是问道，“爸爸，你知道吗，飞儿叔叔以前和妈妈在一家公司里上班的！”
  “爸爸知道。”莫征衍笑着回道，“以前，他们也和爸爸在一家公司里。”
  “那爸爸和飞儿叔叔也是好朋友吗？”绍誉连带着这么想。
  莫征衍道，“飞儿叔叔，他是妈妈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他对妈妈很好，所以绍誉也要对飞儿叔叔好，知道吗。”
  “知道。”孩子答应。
  夜里边宋七月刚刚回到酒店，她看见了套房的厅里边放着的文件，也知道是柳秘书送来的。她坐下来，拿出手机来，拨下那号码，男人在那头接起，是他温煦的男声，“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就在我的手边。”宋七月拿起文件，却是不着急来看。
  她轻快的女声让那端的他察觉，“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我见到了邵飞。”宋七月道，男人仿佛是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的起因，“总算是见到他了，没回去之前除了儿子，你最惦记的人就是他。”
  “他是个人才，各方面都很优秀，对你也是够忠实，你这次回来，把他招到麾下吧。”男人提议，“我想，他也应该很愿意重回你的手下，和你一起打拼。”
  这一夜，邵飞起先没有睡着。他来到阳台里抽烟，半包烟都给抽尽，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不睡也不行了。大概是因为和宋七月重逢，所以那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平复，又或者是刚刚才泛滥而出，让他无法平静。
  两点过才睡下去，邵飞这晚上，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边邵飞回到了儿时，一切凌乱不堪，全都跳跃而过，让他迫切的渴望逃离。一眨眼却又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天，是他初遇宋七月的那天，是她挡在那些人面前，替他给了那一百元。
  画面逆转着，是宋七月再次突然出现，阳光下笑着问：我救了你一命，你该报答我，我身边缺人，你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那些过往携手的片段全都跳脱而过，有笑有怒，夹杂着失意的沮丧和成功的喜悦。
  最后却是忽然扭转，是宋七月上庭的情景，是谁和谁在争吵，两道女声嘈杂的充斥在他的耳边，突然将邵飞惊到，他想要看清楚那争吵的身影，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他一下被惊醒，梦境消失，窗外边的天早已经亮了。
  “邵特助，早上好。”
  “早。”
  “邵特助，你出差回来了？”
  “是。”
  高盛大厦里今日邵飞一到，部门里的同事瞧见他，就纷纷打招呼。显然男同事和他相处的不错，而女同事爱慕的目光更是热烈。邵飞对待前者热络一些，对待后者点到为止。
  又有谁不知道，孙小姐身边的金童邵飞，他在公司一向不和任何一位女性交往过密，除了陆主管还有孙小姐，这两位是他的直辖上司。
  邵飞自那一年后就一直在孙颖滋手下任职，期间也辅佐过陆展颜办事，后来就又全权听命于孙颖滋。
  他在高盛的身份，近年来可谓是举足轻重，是继陆展颜后的一位大将，也是孙小姐身边的红人。木上休血。
  如今，孙小姐是高盛的执行总经理，孙父更是将公司全权交给了她管理，正式继承总经理不过是时间问题。
  基于这样的后台，邵飞更是在高盛如日中天。
  “孙小姐在？”邵飞询问秘书，公司上下在私底下还是习惯于称呼孙颖滋为孙小姐，这是惯例。
  “在的。”秘书回道，“邵秘书，你直接进去吧。”
  看来孙颖滋也是早就放了话的，邵飞并不奇异，他直接敲门而入。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孙颖滋正在品尝奶茶，早上一杯，能够让能量充足，瞧见邵飞到来，孙颖滋道，“不是说了给你放假，今天怎么还过来了。”
  邵飞上前，“孙小姐，我想和您谈谈。”
  孙颖滋也是早就料到，必然会有这么一天，于是两人坐下，“你想说什么，我大概知道。我是之前就得知宋七月回来的消息，不过抱歉，没有立刻通知你。”
  “不用抱歉，出差在外，我是该全心全意的工作。”邵飞也是能够体谅，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原因，恐怕是唯恐他会错失这次国外的项目，因为他会立刻就赶回国。
  “你谅解就好。”孙颖滋应声，她微笑道，“不过，昨天你回来，也有见到她了吧。”
  “我就想，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她是应该有联系你们。”邵飞昨日突然见到宋七月，虽然没有谈起她为何会来接机，但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孙颖滋这边有和宋七月联络，那么不会连那一班航班都知晓。
  “这倒是没准，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打听到你的消息，我想不是难事。”孙颖滋挑眉道。
  “什么身份？”邵飞问道。
  孙颖滋诧异，“你还不知道？”又见他一脸的困惑，她替他解答，“宋七月，她现在是龙源的董事，而且已经和宋氏汇誊以及莫氏久远共同合作，更是两家公司的项目股东。”
  邵飞惊愕了，身份一下子摊开，着实是重磅，昨天见面太过突然，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详聊。
  “看来还是我先告诉你的，不过也没事，都在港城，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总是要知道的。”孙颖滋道，“不过，你今天不休假来公司，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涉入商场，孙颖滋也早不是单纯不懂状况的心性了，宋七月的回归，必然会引起一些问题，比如她手上的人，去留的问题。
  果然，邵飞沉声开口，“孙小姐，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些年的照顾，没有你当年的认可，那么就没有我。”
  “还有后半句吧。”孙颖滋微笑。
  “抱歉，”邵飞道，“现在她回来了，我想我也该回她的手下去做事了。”
  完全都在意料之中，孙颖滋微微叹息，“我早就猜到你今天找我的来意，也明白你的想法。只是邵飞，当年该帮的都帮了，一切是不是都该过去了？”
  “孙小姐，我过世的母亲曾经说过一句话。”邵飞提起了母亲，让孙颖滋一凝，“她说，别人对你好，你就要更对他好。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十分对他。”
  孙颖滋心中被动容了，“令堂是位宽厚仁爱的母亲。”
  邵飞微笑，孙颖滋又是扬眉道，“不过，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想想看这两年来？”
  “您对我很好，我都知道。”邵飞不是不感恩的人，“只是没有办法，对事对人都有个先来后到。以后只要您需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
  显然，他是去意已决，孙颖滋知道是留不住他的，但是她还是道，“那这样吧，你要辞职，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不如先去问问她，需不需要人手，如果她已经不需要你了，那么你就留在高盛。”
  邵飞走后的办公室，孙颖滋独自坐着，那杯奶茶轻轻捧着。
  有人进来，却是陆展颜，见她一个人，她带着文件走近，“听秘书说，邵特助刚刚来过，不过又走了。”
  “哎。”孙颖滋长叹一声，“他是来向我辞职的，要去跟着宋七月。展颜，我是不是有点失败，连个人才都留不住。”
  陆展颜一笑，“就像我会在你身边，邵飞就会去她身边，一样的道理。”
  孙颖滋哪里会不明白，但是想想还是不高兴，“要是邵飞走了，这么多事情谁来接手？以后碰见女客户，该派谁去搞定？”
  陆展颜有些无言，“你是想说有能力，长得又好看的不多吧。”
  “我现在只能祈祷，宋七月没有收他！阿弥陀佛！”孙颖滋念叨着，陆展颜笑道，“神仙很忙的，没空听这么多的祷告。”
  午休十分，港城临海的咖啡馆，一辆车奔驰而来停下。
  邵飞下了来，他往台阶而上，有服务生前来，“您好，是邵先生吗？”
  邵飞沉默颌首，那人又道，“请往这边。”
  邵飞被迎了上去，上到楼上的贵宾层，只见这奢华的一层里，唯独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人，正是宋七月。她单手支着头，坐在太阳伞下品尝咖啡，一派惬意清闲的闲情逸致。
  邵飞过去入座，“你倒是会享受。”
  “点吧。”宋七月笑道，立刻有人送来咖啡单。
  邵飞点过一杯，宋七月道，“喝完了再点，我请客。”
  “你会那么大方？”邵飞可是不信，昨天还是他做东，此刻更是玩笑道，“这里的咖啡可是很贵的，一杯天价！”
  “不怕。”宋七月道，“自家开的咖啡店，你喝几杯咖啡，我还是给得起。”
  “自家开的？”邵飞刚接过咖啡，差点没拿稳，“你什么意思？”
  “你悠着点，这杯子可是我让人从法国特意买回来的，名家烘焙出来的陶瓷，还雕了花的。”宋七月叮咛了一声，邵飞真是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快把你的眼珠子收回去，掉在咖啡里味道就变了。”
  “你买了这里？”邵飞问道。
  “不行？”宋七月笑问，邵飞开始唾弃了，“你这个败家女，还真是没变过，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说的就是你！一回来就买咖啡馆，我也是佩服你！说吧，花了多少钱？”
  “你猜？”
  “我不猜，你还是小心点，这么花钱，以后没钱养老。”
  “怕什么，没钱了，还有我儿子。”
  这厢邵飞刚批判过宋七月的败家，话题转到了绍誉身上，想起那个小家伙来，眼前就浮现起绍誉的脸庞，“那小子以后也是个会祸害女人的。”
  光是看着现在的绍誉，就可以预见未来，某个母亲却是一脸的无辜，“我有什么办法，你看我这么受人喜欢的，遗传的基因能不好吗。”
  这人还能更厚脸皮一些吗？邵飞无奈了，只是却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看来你回来后见过他了，好像还相处的不错。”
  “可不是，不然怎么能顺利接到儿子，还和莫氏合作了一起项目。”宋七月直接道。
  邵飞应声，“我听说了。”
  “那你还有什么没听说的，我来告诉你。”宋七月回道。
  邵飞是有许多未知的谜想要得知的，比如说当年她的离开，比如说这两年何去何从，比如说她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龙源董事，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一定已经有许多人询问过，而且她大概也已经回答过无数次。
  此刻，邵飞不再问了，他只是问道，“我只是想打听，龙源宋董事的身边还缺不缺人手。”
  “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我想毛遂自荐。”
  他们一个问一个答，谈笑间应的自如，真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差别，只是突然就凝重了神情，邵飞认真以对，不曾有过半点的迟疑和犹豫，一如从前每一次，宋七月瞧见了，她微笑着。阳光是毒辣的，但是却只觉得温暖。
  “怎么样，七月姐，成或者不成你都给句话。”良久，邵飞催了一声。
  宋七月这才轻声微笑说，“姐姐要是需要你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
  宋七月是极少时候会这样的自诩为“姐姐”的，这让邵飞一阵怅然，不知怎的，牙关一酸。他自知她的个性，一定是有过盘算，所以他也不执着，“好，只要你说一声，我就立刻到。”
  “说的你好像是超人一样。”宋七月问道，“你好好的在高盛，又是高盛的金童，孙小姐舍得放你走？”
  “你倒是也听了不少的小道消息。”邵飞道，“我是签了职工合同的，有规定我是自由身。”
  “是是是。”宋七月应着，“那么请问自由身，你在工作上这么自由，这私人感情世界又是怎么样？”
  “你到底要问什么？”邵飞觉得不大妙了。
  “我就是想问你恋爱了没有，今天怎么不把女朋友带出来一起喝咖啡。”
  “没有。”
  “啊？不是吧你，到了现在还没有？该不会是昨天刚分手吧？”
  “去你的，我有那么烂桃花？”
  “那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吧，你是喜欢什么样的？”
  她又开始了，这样乐此不疲的介绍，邵飞更是头疼，“你这老鸨看来是还没有当够？”
  “这不是特意为你当的，你什么找到对象了，我就洗手从良。不是我说你，早点找个对象，这里的咖啡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宋七月直接道，真是一阵见血，还是这么毒舌，让邵飞无奈，却也是想念。
  他一口气将一杯咖啡喝尽，再是要上一杯，“再来一杯！”
  “哎，省着点啊。”
  “你不是给得起吗？”
  “给得起你也不能这么喝啊，你当你是牛喝水啊。”
  “……”
  愉快的下午茶，在半山道的咖啡馆进行着，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
  “不一起吃饭了？”邵飞问道。
  “接儿子去。”宋七月回他，邵飞揶揄，“有儿子没人性。”
  “走了。”宋七月没有再应声，只和他双双上车驶离这里。本是并驾齐驱的车，过了山道后就各自开过岔路口而后分道扬镳。
  邵飞没有问，但是他知道，那个孩子，绍誉，宋七月是不会放手的。
  那么如此一来，她和莫征衍之间势必不会太平。
  车子里，宋七月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那头道，“九点跑马场见。”
  入夜九点时候的跑马场，天色是黑的，但是马场里亮着灯，所以一路通明。宋七月也没有特意换衣服，她就这么赶了过来。那跑马场里边，有人已经到了，在马厩那里饲养马匹。
  宋七月由人领着走过去，待他走近，就看见了那道伫立的身影。
  一旁的人退走，宋七月在旁停留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大半夜的，天都这么黑了，还这么好兴致来喂马的人，大概只有年总你了。”
  那人正是莫斯年，他一身骑马装在侧，显然是刚刚来这里练过，此时正在喂养马匹。莫斯年是这座跑马场的股东，早年热衷于赛马，之后便将这里买下，马场里许多的马都是归他所有。
  “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莫斯年问道。
  宋七月道，“怎么是我找你出来，好像是你约我的吧。”
  “谁找谁都行。”莫斯年单刀直入。
  宋七月笑道，“只是来问候一下，想知道年总你最近怎么样。不过我想情况应该不坏，因为姗姗和你相认的时候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接受。相反，她还很高兴。”
  “年总，恭喜恭喜。”宋七月朝他道喜，“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姗姗竟然会这么胆大，直接来问你，大概也是吓到你了吧。”
  莫斯年是个敏锐的人，他想到了一些关系，“难道是你？”
  “是你怂恿的？”莫斯年发问，平日里温煦平静的俊脸，此刻却是漫天的沉凝。
  宋七月道，“这两个字好像用的过了，我想我最多只是建议。说真的，我很欣赏姗姗那个孩子，一点即通。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她只是找个机会来提问。我正好赶上了这个时候，就提点了她一下。”
  “年总，这件事情可是你得益，至少现在，她不再喊你叔叔，而是喊你爸爸了。”宋七月微笑着说。
  莫斯年竟是无法反驳，因为事实正如宋七月所说，姗姗比预想中更快接受，而且相处的挺好，“那就谢了。”
  莫斯年不再探讨那一则话题，“今天到底什么事。”
  “人不是还没有到，等尧总来了再说。”宋七月瞧了瞧，没有看到莫柏尧的身影。
  莫斯年道，“他晚上有事，所以不过来了。”
  “那就只能让你捎句话给他，其实都是一样，只是听说莫氏最近在竞标一起医疗器械建设的项目。”宋七月开门见山。
  莫斯年放下了手中的饲料，他转过身来，却是有些诧异于她对莫氏内部的了若指掌。
  “听说莫氏有个规矩，公司内部开会，高层统一意见，能够过五成，那么就能决定项目的经手人。”宋七月又道。
  只在定睛之中，莫斯年好似猜到她是意欲如何，“你是想让我们提名龙源。”
  ……
  在新一轮的莫氏月中会议中，对于上半月进行了总结，高层在职人员坐了一桌，席间莫征衍入主座，听从各方面的报告。这一边，莫柏尧，莫斯年都在列。楚笑信自然也是，而骆筝从属。
  这边总结告一段落，开始探讨尚未有结果的几个项目，而其中医疗器械的建设项目就是其中一个要点，高层经理起身汇报，关键卡住的点在于莫氏此刻项目众多，而该项目筹备却是巨大，所以公司连前奏都迟迟无法定夺。
  莫征衍道，“各位有什么提议，或者推荐哪位作负责人。”
  众人都是犯难，谁都不愿意接这次的项目，那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中，却是有人出声，莫斯年道，“莫总，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莫征衍应道。
  “既然公司现在没有办法实现，那么不如外放给别家。”莫斯年道。
  “说下去。”
  “当然，不能就这样把这样的项目给没有交集的公司。但是我想，可以交给和公司有过注资关系的企业。”莫斯年又是缓缓道来，“这些公司和莫氏都是旧交，而且本身就有利益挂钩，再一次合作只是锦上添花。”
  莫征衍温声道，“你这个建议倒是合理，看来你心里边有合适的合作企业。”
  莫柏尧不出声只是静候，楚笑信则是眉宇微微一蹙，，此时骆筝亦是，骆筝心中有不详的预感：难道是要举荐她？举荐龙源？
  莫斯年从容坐在那里，他开口道，“我举荐乔氏一品，而这次的负责人，就让乔氏的副总乔晨曦担当——！”
  昨晚他问：你是想让我们提名龙源。
  那夜空之下，就在跑马场里边，宋七月后方是路灯，她缓缓笑了。
  她却是道：不，我没有这个想法。
  莫斯年诧异着，宋七月道：我想另一家更合适，请举荐乔氏一品，而且，务必请让乔晨曦直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