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无法抗拒的你
“可以芽芽要快快长高就得吃豆腐，而且大d从前怎么教你的？做小朋友不可以挑食，芽芽是麻麻的宝贝，小宝贝就要懂事听话，什么都吃一点，这样才是大d喜欢的小孩子。”
裴淼心苦口婆心，心底却闷闷的，自己同女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女儿都很懂事，可才让女儿被曲市长夫妇带走没有多久，回来就养成了挑食和使性子的小毛病。
她直觉下次再让他们把孩子接过去的时候，一定要事先商量好了，不能让他们凡事都宠着惯着，这样对一个小朋友的成长不好。可是曲母那边，她一向就不待见，则更不可能会听她的意见。
看来这事儿还得跟曲耀阳说，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疼爱孩子想要一切都给他最好的这本无可厚非，可是芽芽现在的年纪正是培养日后心性的年纪，她总归并不希望芽芽长大以后成为一个不学无术又骄横跋扈的千金小姐。
索性芽芽还算听话懂事，看到裴淼心往她的小碗里夹了些蔬菜和豆腐，这才乖乖接过，端到电视机前的小凳子那坐着，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碗里的东西。
“芽芽，不许坐得靠电视机这么近，不然眼睛要近视的。”裴淼心出声提醒。
小家伙自顾自又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咬着自己碗里的蔬菜，一边抱着自己的小碗，用空出来的那只小手去拖凳子。
曲臣羽看着会心一笑，刚想上前帮帮她的忙，可刚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左腿并不听使唤，几乎刚站起来就“嘣”的一声摔坐在凳子上，连带着震荡了面前的餐桌，撞得两个菜盘摔落在地上。
“肿么了！”芽芽回过头望来，听着巨响，看到掉在地上的盘子以及周围四散开来的菜，只是怔楞地望着曲臣羽的方向，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裴淼心赶忙绕到餐桌的另外一边去扶曲臣羽，“有没有撞伤哪里？要不，你还是别坐在这里了，我先扶你到沙发那去坐坐好吗？”
“可是盘子……”
“先别管它们，过会我来收拾就行了。”
曲臣羽的眉眼一动，眸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郁着，痛色也似乎一闪而过。
他什么都没有说，径自扶着餐桌的边缘缓慢地站起身子，再让裴淼心扶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踱到大沙发上坐下。
裴淼心扶完了他就转身，先到厨房里取出扫帚和撮箕，将餐桌下散落的菜打扫干净，再去生活阳台上取拖把，沾了水，来拖地上的油渍。
芽芽这时候正好端着自己的小碗到曲臣羽跟前，唤他一声“巴巴”，说：“你是不是不舒服？疼不疼啊？”
看到面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曲臣羽本来沉郁的心情这会才好上一些。
抬手抚了抚她娇嫩的小脸，“没事，我挺好的，一点也不疼，到是芽芽，这么久没见到你了，巴巴好想你啊！”
小家伙低头娇娇羞羞地笑，笑完了悄悄话似的凑到他耳边，“芽芽也想你呀，可是爷爷跟奶奶都说芽芽只有一个巴巴，芽芽应该只能叫那个家的巴巴是巴巴，奶奶说你不是我巴巴。”
说完了就开始纠结，小家伙端着小碗站在曲臣羽的面前皱着个眉头，似乎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她很久。
裴淼心收拾完餐桌边的一切，这才将桌子上原本还没有吃完的饭菜都移到茶几那块。
放了曲臣羽原先的碗筷到他跟前她才道：“曲市长夫妇应该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过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知道，也是早晚。前几天你爸爸把芽芽给我送回过的时候，是让司机把车开到医院楼下来的。那时候他就问我‘怎么听芽芽说起，她还有两个爸爸？’所以我想，这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如果你还愿意要我，那我们就结婚吧！以后换我来照顾你。”
曲臣羽的模样有些怔忪，但也不过数秒，很快就回过神来，“淼淼，其实你根本用不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现在我说的每一句也都是实话，虽然我还未必能理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我这种感觉——哪怕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都会莫名地觉得亲近，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裴淼心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
“我不希望你草草决定自己的一生，尤其是在我对你的记忆还那么模糊的情况下，淼淼，我希望你能够认认真真的想清楚了，这几年我们一起在伦敦经历过些什么，以及你我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它们在我的脑海里都是一团浆糊，或者是四散开来的拼图，它们并不完整。”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裴淼心说着，都红了眼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则广告，广告的主角是一位患了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因为生病，他经常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的儿子，每次看到儿子，他都会睁大了眼睛问他‘你是谁？’可是这并不影响儿子对这位老父亲的关爱，一次聚会，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偷偷将吃剩下的几个饺子抓住并塞进自己的口袋。儿子问老父，抓那吃剩下的饺子做什么。老父却并不记得儿子，只是悄悄对他说了一句‘我要带回去给我儿子，我儿子最喜欢吃饺子。’”
裴淼心说到这里的时候，曲臣羽盯着她映在春光里明媚又姣好的脸庞，痴痴地看，又牟然低头轻笑了起来。
她说：“你明白我想说些什么吗？”
“你是想考我这则广告的主题与用意吗？”
“嗯，虽然广告里那老父因为患病已经不再记得儿子，可是缺失的记忆并不影响他对儿子的爱，这份感觉，是就算记忆消失也会被他铭心刻骨在心底的东西。我知道你对我也是一样的感觉，不然你不会在还没完全想起我是谁的时候，就知道要回这里来。”
曲臣羽的声音里多了丝苦笑的意味，“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可你也看见今天这种状况，我的腿……可能再站不起来，你要的幸福，我或许早就没办法给了。”
“那我也不介意，我想要跟你结婚！”她目光诚恳，“我还记得一起在伦敦的日子，你曾问过我，假如在我遇见曲耀阳之前先遇见的人是你，那我会不会爱上你，而我当时没有回答。可是现在我想说的就是，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再配不上你，可我还是焦急与贪恋着，咱们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时的光景，那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不光光是单薄而脆弱的爱情，我们会为彼此承担，会因为彼此的开心或是难过而有同样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爱或许是一见钟情，可我跟你，至少是我对你，给我点时间，日久生情？”
裴淼心说话的时候模样极是诚恳，曲臣羽看在眼里，这红着眼睛说话的小女人，以及站在她边上一边吃着青菜一边睁大了眼睛望住他们的小家伙，眼前这场景，有妻有女，这不就是那些午夜梦回里一直温暖着他，并让他支撑到现在的动力？
他说：“淼淼，你知我总没有办法拒绝你的……”
裴淼心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苦涩和压抑了多年的心酸，若说那几年她眼里心里都还只装着曲耀阳而又被他所伤的时候，曲臣羽又何尝不是苦苦恋着、孤苦无依。
吃完午饭收拾餐桌，曲臣羽的腿脚并不利索，索性就坐在茶几前，仅靠一只笔记本电脑操纵着他几乎就快遍布全球的红酒生意。
裴淼心到扫完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家伙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特别大声，就在曲臣羽的周围，一会唱一会跳的，好不热闹。
她过去到了女儿跟前，轻声哄着让她不要在这里打扰臣羽工作，而且已经到了睡午觉的时间，她应该洗完手脸，准备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啊哦！”小家伙一脸的失望，快步冲过去躲在曲臣羽的后面，她说：“芽芽不喜欢午觉！爷爷奶奶不管午觉！”
裴淼心便连忙伸手去拉她，说：“芽芽以前不都喜欢睡午觉？乖了，睡了午觉下午才有精神，麻麻不是答应过要陪你一起做小手工吗？而且你看巴巴现在刚刚出院，你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这么大，吵着他工作了。到不如现在陪妈妈去睡个觉觉，等觉睡起来了，巴巴的腿伤也好了，咱们还像从前一样，每隔一个周末就带芽芽去一次游乐场，好不好啊？”
芽芽其实是个挺好哄的小孩，心里虽然老大不情愿的，可是连番上阵的哈欠，还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裴淼心抱着女儿到洗漱台前，帮她擦了小手和脸，等到抱着她进卧室，哄到她睡着，裴淼心再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曲臣羽正好从电脑上的一堆数据报表上回头。
“你没有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