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唯唯,我家也是想养的。你家王大兄以前是个屠夫,大彘大羊都杀。自家收点来卖,再养些自卖便宜很多。你家三郎以前打的很多时候都是我家的收去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王李氏第一次见到自己就那么的热情,原来和许三郎还有这样的交情。
“嫂子,如果是小公豚最好,我是不打算留种的。”
“唯唯。”王李氏把小雉子赶进竹编的小篱笆里,“你和大郎家的相处得怎样?”
“挺好的。”尽管王李氏看起来挺好相处的,霍香梅也不讨厌和她相处,可毕竟张菊花是三郎的嫂子,也算是自己家人。所以就算有点什么,霍香梅也不愿意和外人说。要知道这话隔了一个人,就变味了。以前的工作环境造就了霍香梅现在谨慎还有点保守不向前的心态。
“嘿嘿。”王李氏看见霍香梅不想说的样子,反而对她更加的看得上了,不是个多嘴的妇子。
东扯西拉的,太阳已经正中,霍香梅就站起来家去了。
……
把昨晚剩下的小鱼仔热热,还有那半截兔肉熬粥,吃了夕食后,许三郎让霍香梅赶紧做黍米豆干饭,明天春祭需要用到。他就耍着手出去了,去里正家看看明天的春祭怎么安排,还有那十个青壮使牛的名额有没有安排到自家。
许三郎不希望安排到自家,毕竟自家只有一个青壮老力,就算能提早翻好地,可是后面下种的日子就霍老爹大娘几个不顶事的。
可怜的霍香梅真不知这黍米豆干饭怎么做,再说不是明天才春祭吗?怎么这个时刻做。变着法子挂完抹角问霍老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黍米豆干饭,顾名思义就是黍米大豆煮的干饭。霍老爹今天已经把豆子挑好了。可是这干饭怎么做?家里没有备下蒸米饭的蒸笼。
霍香梅赶紧又去后面王李氏家借,还好她家已经做完了。一个个搓成饭团的黍米豆饭装在篮子里,挂在屋子门前晾衣服的竹竿上晾晒。
据王李氏说等天亮,就能变成一团团*的干饭了,还说她年轻的时候见过有些人家做的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那些黍米都是绿色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取经回来的霍香梅赶紧淘米洗豆,想到五颜六色现在自己做不到,可是绿色完全没问题。去屋子后面摘些薄荷叶,挤出汁水,加紧正在准备蒸的黍米豆干饭里,一下子随着热气,绿色就散发开来了。只是这水量真的不好把握,霍香梅犹豫了几次,才最后确定下来。
蒸好的米饭,打松半两半热下就搓成饭团。在竹篮子下铺几张姜叶,再把饭团轻轻的放在上面晾着,吊在屋里里的房梁下。就算是完成了。
霍香梅问霍老爹除了麦酒,黍米豆干饭还需要点什么。
“我入日之时已经放了只鱼篓子在溪水那,明晨起来。有鱼,有干饭,还有酒就足了。往常好过之时,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霍香梅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第一次参加春祭,还是全村集体活动,可不能出丑。
第19章 春祭日忙许大训弟
日出卯时之初,许三郎就起来了。昨夜人定之始他才归家。
那十个使牛的青壮没有他的份,尽管他以前是猎户,不缺少一把力气,可是这个重新组合的村子里,有太多的有本事之。村头那屋的李家大兄据说以前是官吏,还是行伍中人。大郎家前头那户有兄弟是应捕人,就自己家后面的还有人是游侠。尽管新朝了,他们这些关不上甚么用,但忍耐不住人家有真家伙。
去里正家时,许三郎还担忧自己会被选上,可是最后发现自己完全就不沾边。这心理的落差还是有的。
所以听里正安排后,知道春耕的第八天轮到自家,心理还是有点别扭。一路抑郁的就着星光回来,半路还气愤的踢了好几次地面。结果一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没穿汗袜的脚趾头那个连心疼啊。许三郎疼过之后反而清醒的冷静下来了。
回到家看到已经睡着的婆娘娃,心里安定的沾麦吉枕头就睡着了,梦里梦见自己做了里正,主持春祭,村子里开荒良田万亩,最后被县令接待……
所以当天许三郎看着里正主持春祭时,抹一把老脸,那梦不禁为外人道也。
今天许三郎早早的起来担水,等他快把缸装满的时候,霍老爹和霍香梅都起来了。
霍老爹没有洗漱就往溪边去,捞他昨晚下的鱼篓子。
霍香梅进隔壁屋子,看看昨晚做的黍米豆干饭如何了。已经结成很硬的一团,感觉就是石头,嫩绿嫩绿的,还怪好看的。
在昨天给野雉子做的窝里发现又多了一枚鸡子,捡起一只,另一只留着做媒引子。
煮好粟米粥,把雉子分成两半,搅拌在两只装满粥的大粗碗里,再分成七份,给孩子做早食。
又经过一阵鸡飞狗跳的起床,才让孩子们洗漱完。
等霍老爹回来,发现今天成人手巴掌大的鱼有好几条,霍香梅在早食之后挑了其中五条,水煎好放在铺好姜叶的篮子里。拿上昨晚做的黍米豆干饭和那值十只鸡子的二两麦酒,跟在扛着长板案的许三郎往田头举行春祭的地方去。
许三郎放下长板案,默数了下,发现已经来了二十几户人家,赶紧找个中间的位置摆好长板案和祭祀的东西。
陆陆续续的,一直到巳时初,七十八户人家才到齐,祭品摆得满满的。
许三郎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里觉得挺自豪的,恨不得大声说,那就是我家的。因为周围很多人在谈论那做成绿色的黍米豆干饭,还有那形状完好的煎鱼。
有很多人家的黍米豆干饭都是黄色、加了粟的就是黄黑色。这绿色的还是挺特别的。
当然也有人家是有白肉的,但这些许三郎都摒弃在外了。
里正居然穿着新的儒袍,看来里正为了这次春祭,也算是下本钱的了。
霍香梅跟在霍老爹和许三郎后面照做各种礼仪,或跪,或拜,或喊。等午时日中,十头牛翻动第一块泥土算是完成时,霍香梅已经头晕眼花,腰酸腿疼了。而孩子们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耍了。
回到屋子,猛灌了半碗水,霍香梅才感觉活过来。
许三郎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特别好笑,干脆自己下堂前做了午食。
今天的午食不再是野菜粥,把祭祀的一半黍米豆干饭加水煎热,另一半留给夕食。鱼不用热直接吃。
许三郎和霍老爹还好心情的把那二两酒给一口一口小心的喝了。搞得霍香梅都以为他们在吃啥神丹妙药,那个猥琐的舒爽表情。
几个娃起哄也想喝,许三郎拿着箸每人沾点,结果一个个都像狗崽子一样辣得吐出舌头来,再也不想碰了。
霍香梅是不碰酒的,以前因为肝不好,就算有些单位明面上说不介意,但实际私下都不收。霍香梅吃过这个苦头,后来一直不碰酒,也没有喝酒的想头。就算这具身体也一样没有。
“怎么现在食起饭来了?粮多也不是这样的。”许三郎一走进来,居然看见自己弟弟一家在吃酒食干饭,“不留着晚食?”
“今夕还有,这不是春祭了,高兴么。”许三郎赶紧让给位置给大兄,“大兄,一起来点,好久没和你一起喝酒了。”
许三郎脱鞋上炕。
霍香梅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这里大兄和弟妇子很少说有同炕吃食的。几个娃也吃得差不多了,把孩子也抱下炕,自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