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的声音低沉而好听，何悦听着听着眼泪就止不住了只好打断了他：“其实吧，我经过昨天本来也挺气的，但是现在点儿也不气了。”
  许诺声音哽咽：“真的吗，悦悦……我现在能出来下吗，我等你。”
  何悦差一点就要下去了，差一点就要开口说，许诺我原谅你从头开始了，但她想到白天他和陈晨那么亲密地并肩而行，她的心就又凉了：“天太晚了，我有点累想早点睡，就不去了吧，而且……让我男朋友知道了不好。”
  许诺：“何悦，你骗人，你喜欢的明明是我，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男朋友。”昨天他分明听见她说长痛不如短痛的，可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在那个时候朝她道歉，分明爽约的人是她，分明骗了人是她……
  何悦开始小声啜泣，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出国了啊，他还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和别的小姑娘走在一起了啊。
  何悦扯了被子把自己闷在里面：“我以前……确实……很喜欢你，但……但是现在我想通了。许诺，我们……不适合，你早点睡吧。”
  许诺挂了电话，伏在桌上哭了。事实上，他已经进入下载了硕士研究生的申请表，也填好了，但却迟迟没有发送，原因很简单，他舍不得啊。
  唯一欣慰的是何悦说她喜欢过自己，可她还特意强调了过去。他能怪谁，高三那年他本也是能够反抗的，但他顺了父母的心意。就连昨天他也是能挽回的，可他败给了自己的骄傲。
  *
  何悦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了一下，是靳明廷的电话。
  何悦努力吸了吸鼻子才接了电话，“我有个本子掉在你那里了，你帮我找找。”
  何悦下床翻了翻袋子，果然有个黑色封皮的本子：“你要过来拿吗？我送下去给你。”
  靳明廷：“不用了，你翻下封面，有个论文期刊网址发来给我。”
  何悦：“哦……你等下，我来拍。”
  靳明廷：“哭了？”
  何悦：“没……”
  靳明廷：“上次的笑话还有后续听。北极熊它们拔毛的消息传到了非洲，一只狮子不相信，就故意躺在大草原上，让大太阳曝晒，想着开始拔起身上的毛，一把一把的……不久它身上的毛也拔光了，它楞了一下，说了一句……”
  何悦顺着他问：“它说了句什么？”
  靳明廷捏着声音学狮子的口吻：“北极熊骗人……我毛拔光了……都不会冷啊！”
  何悦笑：“这狮子真笨！”
  靳明廷也轻笑：“谁说不是呢，网址找到了吗？”
  何悦点开微信把图片传了给他。
  靳明廷瞎编的笑话虽然不怎么好笑，但把何悦的糟糕情绪转移了大半。
  晚上何悦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许诺坐在高中的教室和她说世界上有哪些着名的规划大师，她正听得津津有味，靳明廷一颗篮球砸她脑门上：“蠢女人，别听他忽悠。”
  *
  之后的几天时间，何悦白天都和靳明廷在图书馆里看书，到了晚上才回来。
  一开始322宿舍的妹子们以为她是去见的许诺，但王妮说看到靳明廷在图书馆教何悦读单词。不仅如此，靳神还每天准时在食堂门口等何悦，风雨无阻。
  何悦是怎样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和靳明廷好上的啊，怎么一点声音图像也没啊。
  对此，何悦的解释是她知道靳明廷一个天大的秘密，他被她逼迫的。
  小桃震惊：“我天，什么秘密？”
  何悦拍了拍小桃的衣服笑：“我说了估计活不到明天。”
  小桃凭借着八卦之心观察了好几天，发现靳明廷根本就是心甘情愿地在等何悦，瞧那看她们悦悦时候那专注的小眼神儿……
  辅导四级，哼，谁信呢？
  小桃还想刨根问底，何悦又拿好吃的贿赂了她。
  这一晃就到了清明小长假。
  虽然春雨绵绵，小桃和小眠却溜得贼快。王妮也被她姐领着去了杭州，图书馆放假，靳明廷肯定也是要回家的。
  何悦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买了一堆零食，打算在宿舍整整宅上三天。
  *
  结果第二天一早，何悦就收到了靳明廷的电话。
  他的语气很不好：“何悦，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忘记事？忘记什么了啊？
  靳明廷：“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没起床！”
  何悦立刻坐了起来：“靳明廷，你没回家啊？”
  靳明廷笑：“我要是回家了，谁还监督你？照你忘记事情的本领，隔天估计四百分都考不到了。”
  何悦：“……”
  何悦撑着小花伞到食堂楼下时，靳明廷果然站在那玻璃门边，何悦觉得他等得确实挺辛苦的就把原本带着自己吃的大苹果递给了他。
  靳明廷挑眉：“这什么？”
  何悦嘿嘿直笑：“你可以理解成学费，”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句：“洗过的可以直接吃。”
  靳明廷看着手里的大苹果，心情莫名地好，连她忘记起床的事情也原谅了。
  *
  图书馆里的人少的可怜，何悦找了个四人桌坐了。靳明廷则在对面安安静静地忙起了论文，何悦看到他手边的好几本参考书都是纯英文版的啊！学神就是不一样。
  何悦鼓嘴吐完一口气，照着老习惯背单词，做同一类型的题目。这不过才一个星期的时间，何悦已经做完了半本快速阅读专项练习了。
  何悦翻翻那些被她翻过的书页，心里可得意了，何悦顺手拍了张照片并借机向何国强要了本月的生活费。
  靳明廷听见何悦手机一直在响，皱了下眉：“好好做题，别分心。”
  何悦晃了晃手机嘿嘿直笑：“我正在向组织讨要本月的生活费，要是多的话还能凑点学费上交给你。”
  靳明廷被她那贱兮兮的表情逗得哭笑不得，干脆也管她了，没过几分钟他发现自己手机也震动了下，微信收到一个红包，发红包的人正是何悦。
  六十六块钱。
  靳明廷手指一点，也回发给了她一个红包，不多不少，刚刚好十四。
  何悦高高兴兴地拆了红包，回了他一句：“谢谢靳老师。”
  他们选的是靠窗户的位置，何悦抬了眼就能看到被雨水打过的湿漉漉的叶子，她提了铅笔笔，真题卷上画了一棵又高又大的白桦树。
  何悦画得认真，根本没看到对面掩着唇笑的靳明廷。
  等何悦自信满满地在素描下面落自己名字时，靳明廷说了句：“真丑。”
  何悦立刻把试卷翻了个面：“你刚刚是窥探别人的隐*私！”
  靳明廷觉得好笑，不就一棵树嘛，他拿了张白纸，“唰唰唰”画了一大片树林给她：“我的隐*私给你看好了吧。”
  何悦噘嘴不说话了，靳明廷的画功绝对深厚啊，虽然是片树林，每一个树都长得不一样，就是单靠着这画功，他都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不像她，何国强要是不给她安排工作，她估计得面试上一百家企业才有人要哩。
  何悦想到这里问了对面的人：“靳明廷，你投简历了吗？”
  靳明廷合上书：“嗯。”
  何悦狗腿地笑：“那你以后要是混得好，能不能带带我？”
  靳明廷挑眉：“带你？带你做什么？”
  何悦眼里亮亮的：“就给你当个小跟班什么的啊，给我点固定工资就行。”
  靳明廷：“那你都会些什么？”
  何悦沉思良久才回答了他：“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每天让你吃不一样的早饭、午饭晚饭。”
  靳明廷摇头：“我可以直接请专业的厨师。”
  何悦觉得该争取争取：“那多没意思啊，我也可以做菜啊，椒盐肘子、糖醋排骨、辣子鸡、清蒸鱼……”
  靳明廷挑眉：“你会？”
  何悦捧脸笑：“我能学啊，你随便吃什么我都学。”
  靳明廷觉得她学做菜给他吃的画面还是不错的，不过他不想让她做跟班，只想让她做厨娘，或者是老板娘。于是他轻哼一声，算是答应她了。
  何悦得了保证笑盈盈地低头对付手里的卷子。
  春风转了方向，从大窗户的边沿里钻进来，带了些草木特有的清香。何悦今天没扎辫子，软软的头发被风吹散后又被她别到了耳后。
  他还是第一次仔细看何悦的耳朵，小巧玲珑的耳廓，圆润的耳垂，触感应该也是很软的。
  靳明廷听她说着说着，肚子也有些饿了，再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时间竟然变得这么短了。
  是因为何悦吗？
  《相对论》里说时间也是相对的，当物体的速度足够快就能超越时间。所以，是他心脏的速度跳快？
  ☆、22|222发
  22男生宿舍
  清明放假的第三天，连绵的春雨总算停了。何悦收拾好了东西出门，刚好收到靳明廷的电话，他说头有些疼，要晚点过来。
  靳明廷本来是可以回家的，但因为要帮她补课才留了下来，现在他们504宿舍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何悦觉得应该要去探望一下。
  当然她还是提前争取了靳明廷的意见。
  何悦给他带了粥和水果，进门的时候贿赂了17栋阿姨一个大梨子。
  何悦在504门口敲了好半天门，靳明廷才来开了。
  何悦见他只是在睡衣外面罩了件外套，显然是刚起床不久，他眼底的黑眼圈尤为明显。
  何悦把买来的粥递给了他：“我给你带了早饭，你先吃点吧，一会儿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用去医院。”靳明廷拆了那塑料袋子早餐道。
  何悦看他拿了筷子吃饭，自己也找了个位子坐了。
  上次她来的时候没能看到504原生态样子，今天她坐下来才发现，整个宿舍除了靳明廷的桌子是整齐干净的，其他人的简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