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6】护短
凌予静静站立着，扭头看了裴心一眼，然后道：“心心，你先下去，你妈妈已经醒了，下去看看吧，天祈刚才去了超市，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裴心一愣，有些受宠若惊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之前她知道，那是洛天祈的父亲，后来又知道，他是自己的表叔。可是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宛若谪仙，可远观而不敢靠近，从她脚下的路途到他身侧，总是有段如莲般洁白优雅的距离。
然，他今天特地凝视她的眼，与她对话，还说了那么多。
甚至，还默认了她是他家的儿媳，还把靳如歌称之为她妈妈。
裴心微怔了一两秒后，恍然醒悟，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好，我下去看看！”
说完，她心情愉悦地转身就去了。
凌予看着她这副姿态，心中了然，这个裴心也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病房门关上之后，凌予自己端了把椅子放在母亲身侧，阿琴端了杯茶水过来。
凌予接过，却放在了床头柜上，淡淡道：“去门外守着。”
阿琴看了眼老夫人，点点头便出去了。
这一刻，凌儿的面色有些微沉，再傻也能感觉出来，儿子是跟自己有话要说。
她拥着薄被往上坐了坐，一脸认真地盯着凌予：“把人都支走了，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凌予叹了口气，坦言不讳：“如歌今天下午晕倒是真的，急救后醒了，昏睡不醒却是装的。”
凌儿闻言，面色一喜：“我就知道！连你也将她看穿了吧？！这个女人，她就是故意不让你来看我，故意离间我们！”
凌儿开心地想着，儿子认清了靳如歌，这下可不会复婚了吧！
可是，凌予却深深看着母亲，好一会儿，才说：“她的xing子是这样的，有时候会有些调皮。”
凌儿面色一愣，诧异地看着他，却不语。
凌予又道：“她十八岁上军校的时候，行军路上会装晕，然后躲避酷暑中的训练。我认识她第三天，就知道她有这个特点。”
“特点？”凌儿脸色一黑：“这分明就是毛病！”
凌予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护短道：“在我看来，她调皮中透着睿智，很可爱。妈妈，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而如歌就是有着这些你眼中的毛病，我眼中的特点，才更加让我感觉到这样的女人真实存在，并且完美的无可挑剔。”
“什么？”凌儿抬手去摸儿子的脸颊：“没发烧就开始说胡话了？”
凌予口中蹦出来的句子，跟她刚才暗自高兴而想象的中的句子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这让凌儿心里很不爽！
她微微蹙起眉头，一双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人都支走了，就是想要告诉我，你明知道靳如歌那个女人是装的，明知道她故意离间我们的母子感情，可是你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她？！”
凌予看着母亲发脾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妈妈，我没有打算包庇她，可是她装睡的动机是因为她爱我，不愿意失去我，只要一想到过去这些年我跟她一起牵手走过的风风雨雨，再想到她现在为了留下我居然会开始对我耍心机，我就觉得心疼！妈妈，我跟如歌之前，向来是非常有默契的，彼此间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将心意直达对方心里，可是她现在却对我没有信心了，才会这样，我身为丈夫，令我的妻子没有安全感，令我的妻子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信心，这是我的责任！”
“你出去！”
凌儿再也听不下去了：“你给我滚出去！”
她突发xing脑溢血送来抢救，还好不是很严重，再加上送的及时，本身身体底子也好，所以问题不大。
可是她也算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回吧？
一睁开眼睛，看不见儿子，让人去找，他不肯下来，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他却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耽搁了，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他还包庇，还满口对她阐述着他有多么爱慕那个女人，多么对不起那个女人！
凌儿怎么都听不下去了！
她气死了！
“妈妈！”
凌予还想说什么，却见床上的母亲忽然发起疯来，端过床头柜上阿琴给凌予泡的一杯热茶就往凌予的身上连茶带杯子砸了过去！
凌予眼疾手快，在母亲的手掌迅速伸向杯子的一刻就早有预见xing地躲开了！
“哗！”
一声陶瓷杯碎裂的声响！
嫩绿的茶叶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地上，水花早已经泼溅的四分五裂，房间里开着空调，气温相对较低，炙热的茶水摊在地面的那一刻，还云云袅袅地泛着热气！
凌予蹙了蹙眉，忽然想起之前凌儿在凌公馆扬手挄洛天祈耳光的事情来！
尽管他当时不在场，可是看着裴心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脸颊，再凝眉看着地上如今的这一摊东西，凌予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上还穿着从军区赶过来时候的夏常服，短袖的，两只手臂全都露在外面，他没有抬起眼眸，只是轻轻问了一句：“妈妈，我是您亲生的，您怎么会舍得？”
凌儿冷着脸，看着眼前，不搭理他！
凌予顾自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朝着门口而去，开门的一瞬，阿琴正关切地望着门板，刚才那一声太过清脆，她听的很仔细！
“把房间收拾一下，我让冠玉给你们准备晚餐，好好照顾老夫人。”
凌予面无表情地吩咐着，大步迈了出去！
楼下！
本来裴心还在忐忑着，不知道靳如歌的病房的是哪一间，可是看见冠玉的那一刻，她笑了，大步跑了过去。
冠玉见了她，笑笑道：“心心小姐，老夫人怎么样了？”
裴心有些羞涩道：“爸爸在陪着她，这会儿没事了。我上来看看妈妈。”
冠玉会意笑笑，打开病房门，放她进去。
房门刚刚打开一道细缝，裴心的小脑袋就钻了进去，这会儿洛天祈他们还没回来，估计是想着让凌予多陪靳如歌说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