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那是个遥远的故事了

  对于孙恒来说眼前的人是个熟人,甚至是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人,两人之间没有太大的矛盾,但到底也因为面前这人,他的感情生活才会一直不顺,若非与纪康书信里提过一嘴,他甚至不知道纪灵儿已经不再人世了。
  提起那个女孩,他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纪康的关系,他与她还是熟悉,甚至差一定成了好事,事到如今,纪康那一声“孙女婿”也从玩笑变成一个死结,耳那个女孩当初扑闪着大眼睛凑到他跟前说“你跟七爷爷是好朋友,按辈分也是我爷爷,你怎么可以娶我呢?”这话如今想来着实也叫人慨叹世事沧桑。
  当然从男人的角度来讲,他还是有些气不过,他想不明白自己于跟前这人比起来哪里不如了,于是气不过并要找个说法,之前想要上门去找找麻烦,但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今儿碰巧见了,也是老天给他报仇的机会。
  他自然不愿意放过。
  王凝大抵觉得对方扰了他的好事,于是有些生气,看着孙恒,语气并不好:“这里座位多的是,阁下何必坐在这叫大家都不舒服?”
  孙恒身为读书人,当然不会在意这样一句话,不过到得现在,却有些想不起来他过来这边的目的了。
  “好久不见,没想到王公子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只是要是九泉之下的灵儿知道了……”
  有些话没必要说全部,孙恒说到这里抬眼看了过去,自然看到了王凝眼中的变化,而后神色一敛,静待着对面做出回答。
  旁边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王凝无奈的坐直了身子,抬手示意叫那个女人离开,而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对面斟了一杯,悠悠开了口:“那是个遥远的故事了!”
  孙恒哦了一声,带着一丝不屑:“如何就遥远了?去年七夕到现在,不过一年而已!”
  王凝自己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有些怀念:“皇帝换了,这天都变了,天都变了,又何况一个人的身死?”他看着对面的孙恒,淡淡道,“何况……孙公子就算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弄死我?”说到这里,他也不屑的笑了起来,听着似乎夹杂着几许悲怆,“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秦淮河里确实不少人喂了鱼虾……”
  孙恒瞳孔微微一缩:“你这是在威胁我?”
  王凝道:“哪敢?您可是朝廷命官!”
  孙恒愣了片刻,有些意外,他回到江宁没有多久,这事除了跟冯莹莹说过,尚且还没有跟别人提过,眼下被人说了出来,他对于面前这个男人也就重视了起来。何况在很久以前他就查过这位的底细,哪怕到得如今他手里能够动用一些关系,仍然未能查到对方的底线。
  这就好像对方是突然出现在江宁,事实上也确实是突然出现,而且是在秦公遇刺之后。
  猛然想到这点,孙恒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就有些异样。
  王凝多少能够猜到一些,缓缓道:“前几天去拜访秦老头,他拉着我去赏画,后来跟我提了一嘴,你不用想那么多!”
  孙恒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接站了起来,此时曲着膝盖,疑惑道:“你就是秦公说的那个人?”
  “什么人?”王凝同样狐疑,生怕对方在误会下去,跟着解释道,“老头说的话不能信,之前他还忽悠我去考什么功名!”
  孙恒艰难的坐了回去,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来了个玩笑。他之前还奇怪秦公怎么对他这样一个后生晚辈如此关照,他更好奇此次拜访秦公从对方嘴里说出的那些话!
  兜兜转转,原来根源是在这边。
  却也是世事弄人。
  他想了想,还是举起了酒杯,恭声道:“孙恒在此谢过!不过……灵儿的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王凝笑笑:“到你有了那种能力的时候,再来与我说这种话吧!”
  孙恒疑惑了一会,叹了一声:“也许从一开始我们都看错了你!”
  王凝想了想:“也许是吧,连我都看错了我自己!”
  “那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凝又想了想,顿了顿道:“好人坏人都是。”
  抿嘴笑了笑,王凝饮下了孙恒敬的酒放下酒杯,他看着孙恒:“我见过太多读书人,老实讲看得上眼的没几个,你还不错,我请秦公帮你,也是想看看到底有没有看错人。”
  这话说得太满,孙恒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再问,盯着王凝看了一会,他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却实在想不起来。
  王凝痴笑一声,径自下了楼去,他说的话自然没有几分真实,当然说谎能避免一些麻烦,他也就不在乎了。
  留在原地的孙恒还在发呆,不多时之前离开的那个女子再次出现,躬身道:“公子,刚才那位公子说钱算在你身上?”
  她姑且有些担忧受骗,不过对于孙恒她也是认识的,是以说话虽然小心翼翼,却也是掺了几分诱惑在之中。
  “子常兄不是去了京城参加恩科会试?怎会出现在这?”
  孙恒听到这话转过身去,只见几个青年公子正在不远处,说话的人他也认识,也是这江宁城里有名的才子。
  敛了心事,他笑着迎了过去:“季行兄,子钧兄,许久未见!”
  几人寒暄着坐了下来,话题也还是之前那个,孙恒于是解释道:“圣上恩德,我等之前考了贡生的,礼部会试提前到了今年。”
  众人虽然不解,却也没可能去议论朝廷法度。
  孙恒看着众人,疑惑道:“话说回来,几位怎会不知道这事?各处提举司应该是发了告示的。”
  曾季行解释道:“我等之前都在游学,未曾赶上这次恩科,因此并无关注!”
  旁边的人都点头示意,孙恒恍然道:“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那曾季行似乎终于想起了重要的事,于是问到:“那不知子常这次如何?”
  “倒也不虚此行!”
  旁边几人都笑了起来,也颇为激动:“子常莫要含糊了,快些与我等说说,怎么个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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