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宝珠回道:“有什么不舍得的,我总不能阻止他不去吧,还是说,娘亲希望宝珠跟着他一起去,舍得宝珠不能陪在你身边。”
  沈母望着她,忽然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要是宥齐到时候真的外放了,你又不愿意随他一起上任,最好是趁着他没有走的时候,提前怀上他的孩子,有个孩子傍身总归是好的。”
  宝珠一听,顿时愣住了,一双鹿眼儿瞪得圆圆的,“母亲,你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她都打算和沈归砚和离了,为什么还要个孩子来绑住自己啊。
  科考最后一天,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实的宝珠特意起了个大早,然后在衣柜里寻找着今日要穿的衣服。
  米白浅蓝太素,桃红柳绿太艳,牡丹芍药太花,茉莉小白花太素,翻来翻去,居然都寻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看来,还是衣服少了。
  宝珠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间落在堆挤到角落里仅有几件的男装,要不,这一次顺手也帮他添上几件,免得他穿那些旧衣服出去,别人都说他寒酸,登不上台面。
  她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结果来到贡院外,已是一层又一层的人把里面给包围住了。
  动静大得出动了兵马司,以防止出现践踏事件。
  既然外面的人多,又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的宝珠去了就近的茶楼,并留下个两个家丁候在贡院外,等人出来了好第一时间跑来向自己禀告。
  因为没有睡好,她进到茶楼包厢后,闻着袅袅茶香,考试小脑袋一啄一啄,最后忍不住趴着桌子睡着了。
  等醒过来后,才想起来她今天是来贡院接他回家的,那么晚了考试应该结束了吧。
  一个抬头,正好对上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瞧着自己的少年。
  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更瘦了些,下巴处冒出一层细细的青色胡渣,眼下虽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憔悴,唯独那双眼睛在看见她的时候亮得惊人。
  “醒了,可要喝点水润下嗓子。”沈归砚笑着斟了一杯清茶后递给她,在她开口时先解释道,“我来的时候见你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你。”
  身子还趴在桌上的宝珠看了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立马捂着鼻子嫌弃道:“你离我远点,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臭死了。”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洗过了,不信你闻我身上。”他走出贡院外就见到自家小厮等在外面,边上还停有一辆马车,就知道是她来了。
  又听小厮说她在茶楼里等他,生怕让她等久了,不敢耽误的跑去茶楼。
  等来到她所在的包厢外,难免近乡情怯的先整理好自己的穿着,发型,等确定没有问题了在进去。
  进去后才发现,她正趴着桌面睡得香甜,见她睡得香甜,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便给了掌柜的一些碎银,让他给自己准备一桶热水沐浴,免得等她醒来后遭了嫌弃。
  抱住她一连亲了好几口,解了相思之情的沈归砚方才松开她,嘴角的弧度止都止不住,“我哪怕在臭也是宝珠的夫君,宝珠可不能嫌弃我,就算你嫌弃我也不行。”
  “我在里面考试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快点结束,因为只有这样,我就能快一点儿见到宝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先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时至今日才明白确深意。
  被他脸上胡子给扎得难受的宝珠抗拒得伸手推开他,“姓沈的你有病是不是,你的胡子扎疼我了,还不走开。”
  在茶楼里被亲了好几口的宝珠回到府里时,都仍是一肚子的气,特别是看着罪魁祸首的脸,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得个稀巴烂。
  今日的盛国公也是早早归家,在沈归砚回来后,立马把人叫来书房。
  双手负后的盛国公看着这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儿子,想到他回家那么久自己都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职责,心中难免升起一丝愧疚,仍不忘严父,“此次你可有把握。”
  沈归砚对上父亲带着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把握谈不上,但我自信不会名落孙山。”
  “你倒是自信。”一旁的沈亦泽的话里不知是嘲讽过多,还是赞赏过多。
  沈归砚不软不硬的刺回去,“我只是对自身的把握有着较为清晰的认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信也成了一个人的罪过”
  正厅里的宝珠得知大哥近日不会归府,恍然大悟,“原来大哥去做改卷的考官了呀。”
  正在批改试卷的沈亦安看着传到他手里的卷子,即使名字已被糊掉,他依旧能一眼看出是出自谁人之手。
  而他此刻拿在手上的试卷,正是出自他那位好弟弟之手。
  第47章
  杏榜要在七天后才会张贴于礼部大门外, 导致近日府上变得格外安静,连素日爱赖翻墙的野猫儿都少了。
  往日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听过宥齐少爷参加什么诗会诗社, 也没有所谓的文章策论流传出来,唯一让人记住脸的还是他登上摘星楼第四层, 作为第一个说出答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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